沈寒眼神冰冷,蓄满了讥讽。
世界是本书,却赋予他们人性与七情六欲,让他们活在巨大的舞台戏剧里,偏偏又处处不公。
如果只按设定走,凭什么他喜欢的人,永远喜欢别人。
凭什么命定跟他在一起的人,永远选择别人。
如果不按设定走,又凭什么他的努力没有任何回报,凭什么他永远比不上陆司卿,凭什么非要他当什么守护骑士,一辈子墨守成规。
他不会再原地踏步。
哪怕不择手段,他也要得到他想要得到的。
反派……呵。
这个世界,谁输,谁才是反派。
民宿里。
我敲了门,很快房门就打开了。
陈秘书开的门,手里还打着电话,冲我微微颔首后,便迅速离开了。
紧接着,陆司卿也走了出来,他换了居家服,黑色的衬衫,搭着军绿色的长款风衣,冷峻白皙的脸上毫无温度,黑眸定定的凝视着我。
“什么催债?”
我眨眨眼,“店老板的儿子说遇到找我的人,那些人像催债的,现在你破产了,会不会是找你的?说一个姓张,一个姓沈,你有没有印象?”
他眸色顿时一沉,“你见到他了?”
“没有,是潘老板告诉我的,你放心,他们被老板忽悠走了,暂时找不到你。”
陆司卿脸色稍缓,看我的眼神隐约有些不爽,“那不是催债的,是人贩子,最喜欢人妻,哪个漂亮找哪个。”
“现在你跟我离婚了,没人护着你,正是他们下手的最佳人选。”
我震惊,不可思议道:“犯法的事,他们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做?”
他薄唇溢出一声冷呵,“因为人贩子长得好看,是你最喜欢的小白脸长相,有几分小聪明,他的女友国内外数不胜数,个个爱他为他掏钱,心甘情愿付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警察管得了多少。”
“你以前也很乐意为他掏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至少还有点理智放弃他,出国找第二春,现在你浑身冒着蠢气,呵,被他勾勾手就带走了。”
我哪有那么蠢!
我磨磨牙,不满的道:“你又想骗我,陈秘书和我说了,我不是拜金女,才不找第二春攀附有钱人呢!你再骂我贪慕虚荣,我,我也要骂你了!”
陆司卿撇了我一眼,嗤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说过那些是骗你的,是你自己偏要信,蠢货。”
那天他一顿胡说八道,对于我的失忆非常怒不可遏,是说过我活该被他骗。
我抿唇,挥开他的手,“我不会轻易被骗的,是因为你是我老公,所以才信你。”
院长说他没日没夜的找我,接到电话半夜往这里赶,我觉得我们一定感情好才对他充满信任,谁会想到他会说骗我的话。
他后来承认骗我,可话里大部分是真话,我一个忘记了所有的人,哪里辨得出真假。
陆司卿神色一怔,注视着我的眸色微深,转了话题。
“你的医学报告提前送来了,要去趟医院。”
医学报告出来了?
我眸色一亮,不高兴马上抛之脑后,兴冲冲道:“有医学分析,那我的记忆岂不是能找回来了?”
记忆只要能找回来,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茫然无措,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陆司卿淡漠的嗯了一声,迈开长腿往外走,却像是步步逼近我一般,逼得我跟着后退两步,他才停下,反手关门。
“具体看医生怎么说,先去医院。”
我乖乖的应着,“哦哦。”
他朝我伸出手,嗓音低沉,如陈年老酒般醇厚动人,“牵着。”
我一脸困惑的牵住他的手,还没问怎么了,下一秒陆司卿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挤开我的手指,与我十指相扣,牵着我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我一脸诧异,他不是要我跟他拉开距离么,怎么牵我的手,还牵的这么暧昧?
我们下楼,老板娘打趣道:“小年轻就是甜蜜啊,出门都要手拉手。”
我讪讪一笑,主要是前夫哥突然抽风,跟甜不甜蜜没有关系。
陆司卿却很淡然。
陈秘书把车开过来了,丝毫不意外陆司卿的变化,唇角勾着满面笑容。
诡异。
我纳闷,陆司卿跟陈秘书这么异常,是因为我有可能要恢复记忆了吗?
临时恩爱,来不及的吧?
可更令我震惊的是医学报告分析。
我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我是吃药吃坏脑子,所以才失忆的?”
医生道:“您是高架桥坠海,虽然不知道您怎么躲避过风险的,但您的身体并没有严重的损失,大脑也不是因为撞伤而导致失忆。”
“而在您的血液检查有好几处异常,明显是药物导致的,目前由于时间太久,身体代谢的差不多,查不出具体药物,但我怀疑那药物会对大脑的神经功能产生影响,导致记忆障碍,也就是您现在的情况。”
“是药物造成,那您的身体必定有特殊反应,失忆前的无从得知了,不知道您这两天身体难不难受?”
我脸色凝重,“不难受,就是低血糖晕过一次。”
医生道:“如果身体没有异常,那我建议陆总找神经专家再看看,但就报告分析来看,药物的可能性最大。”
陆司卿低头看报告,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却是阴冷至极。
“她还能不能恢复记忆?”
医生,“国外市面上有一家大型机构专门研究这些,吃了他们的药能让人失去记忆,忘记一切,如果夫人是吃了他们的药,想恢复记忆的话,得想办法联系到他们。”
“但据我所知,一旦服用这种药,将永久,彻底的遗忘过去。”
走出医院,上了车。
我心情差到极致,郁闷的不想说话。
还以为能分析出我失忆的原因,给我治好呢,没想到彻底没了恢复记忆的希望。
那我怎么办,过去空白到我甚至连自己几岁都不清楚,之前指望老公或家人告诉我,可现在……
一个人面对无数的未知,总是害怕的,我现在就慌张的厉害直到陆司卿冷声喊我。
“姜知意。”
他盯着我,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胸口处燃着的那团火更厉害了。
“你怎么会吃这种药,谁给你吃的,你自己还是别人弄给你吃的?”
别人喂的他尚且能忍耐,要是自己主动吃的……那就不是简单的想跟他分开,重新过自己点人生,而是要完全的,彻彻底底的抛弃他,毁掉所有好的坏的,仅有的两世记忆。
他瞻前顾后,知道有许多痛苦的记忆,可美好的记忆更多,他有机会抹去一切,与我从头开始,可就是舍不得。
他甚至想过自行服用,最后也没狠下心来。
可我如果是自己吃的,那必然是对他极致的厌恶与仇恨,过去种种皆能舍弃。
不念不想不在乎,只想摆脱,只想解脱。
我见陆司卿脸色铁青,双眸赤红,明摆着又生气了,畏惧的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但我都记得,”陆司卿一把将我扯回到他的跟前,眼睛暗的像墨,又仿佛燃烧着无穷无尽的火焰,轮廓紧绷阴沉,咬牙切齿,“姜知意,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胡作非为!”
“你最好是别人喂的,要是我查出来是你自己吃的,我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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