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岁岁还在看热闹呢。

    听到有人叫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身边的秦双喜拿胳膊肘杵了她一下,柳岁岁收回视线,对上沈工臣看过来的视线,眨了眨眼:“你叫我?”

    沈工臣看着她,嗓音缓缓:“你医术不错,劳烦你和秦娘子去看看,余娘子是真晕还是假晕?”

    柳岁岁一听这话,轻轻瞪他一眼。

    怎么坏事就让她来做了?

    府上又不是没有府医,叫来就是,何必将她俩个扯进来?

    但是吧,想起余秋月之前羞辱陷害她的事,柳岁岁二话不说拉着秦双喜站起来,朝晕倒的余秋月走了过去。

    她不想让秦双喜牵扯进来,便先一步蹲下身子号住了余秋月的脉搏。

    她一边号着脉搏一边去看余秋月脸上的表情。

    晕过去的人,眼皮还在颤抖,额角有冷汗往外冒……

    即便是不把脉,她也看出她是装的。

    但她不好直说她是装的,只回头看了沈工臣一眼:“沈大人,余娘子身子情况挺糟糕的,我得给她扎针,你觉得如何?”

    她一边说一边偷摸冲他眨了眨眼。

    沈工臣起身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向余秋月,冷声道:“那就扎吧,毕竟人命关天。”

    “好勒。”柳岁岁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银针包,打开,拿出最长的那一根来举在手里,自言自语,“余娘子这种情况,需用这根长针从太阳穴扎入,脚底板也是要扎的,胳膊手都需要扎满才行……”

    沈工臣配合她出了声:“这针会不会太长了?若不小心出了错,会有什么后果?”

    “最坏的后果可能就是终身瘫痪。”

    她话刚出口,‘昏迷’的余秋月突然大喘一口气悠悠转醒。

    见她醒了,薛寻大大松了口气:“月儿,你醒了就好。”

    “薛郎……”

    余秋月正要哭几声,一旁沈玉容根本不放过她。

    她指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余秋月,别装聋作哑,说说这男人是谁?”

    余秋月不敢看他们,只将头埋在薛寻怀里:“我不认识他,你们不要诬陷我。”

    自余秋月醒来,柳岁岁便自动退到一旁,拉着秦双喜站到最近的位置看好戏。

    果然离得近,看起戏的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一直跪在地上没出声的男人开了口。

    “我不过是余家一马夫,自知配不上你,但是你主动招惹我的,给我下药,将我拉上你的床……”

    “你滚,你给我滚啊,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余秋月突然像疯了似地一把推开薛寻,冲到跪着的男人面前,抬手就朝他扇过去。

    “你这个低贱的下人,有什么资格碰我?我我那日不过是喝多了酒,你为何不拦着我……”大概是情绪太激动,脚下一软,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那马夫一把抱住她,然后对沈工臣磕头。

    “沈大人,今日她已经受到惩罚,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她这一次,小的保证立马带她离开京城,离得远远的,不再回来。”

    沈工臣还没开口,一旁薛寻疯了。

    “你胡说什么?月儿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要带走她?”他一边说一边上来抢人。

    马夫自然是不让,两项僵持之间。

    王氏一个健步冲过来,一把扯住余秋月的头发,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贱人,我们薛家都被你毁了,我要弄死你……”

    明信侯看不下去,过来拉王氏。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沈工臣吩咐人将他们拉开之后,便让他们都走了。

    余秋月声名狼藉,京城无人敢要她了。

    她父母若不插手,她这辈子大概只能和马夫过一辈子。

    而薛家……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贪心不足蛇吞象。

    至此之后,京城大概无人敢将自己女儿嫁过去了,吃鸡不成反蚀了把米,污了明信侯府的名声,鸡飞蛋打,也算是得了报应。

    看完热闹,赏花宴也结束了。

    因姑母的原因,柳岁岁跟着母亲最后离开的。

    一行人走出二房的院子,就看到站在甬道里的沈工臣。

    他依旧是那身玄色暗花锦袍,站在院子门口,见潘氏和柳岁岁走出来,抬脚走来。

    停在潘氏面前,恭敬行礼:“我正要出门,顺道送您和岁岁回府。”

    潘氏的视线划过他的左胳膊,穿着衣服也看不出好坏来。

    便问:“沈大人的胳膊可好些了?”

    “好多了。”他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臂,“无大碍,再养上一个月便可痊愈。”

    “你救了大司马,这份恩情我们全家都记得。”

    “当时情况特殊,不管是谁我都会救,夫人勿需多想。”

    潘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领着柳岁岁往外走。

    沈工臣走在两人身后,一路出了府。

    柳岁岁和潘氏坐马车,沈工臣骑马,一路朝陆府而去。

    两家只隔了一条街,不过片刻的工夫就到了。

    他们到的时候,陆仲也恰好从城外回来。

    他已经伤愈,一身软甲,威风凛凛。

    看到沈工臣,便翻身下了马来。

    沈工臣上前见礼,陆仲又关切地问了一遍他身上的伤势,得到无大碍之后,大大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上次若不是你拼命相救,我这条命恐怕是要交代在秦西岭。”

    “陆大人自有洪福,定会无恙。”

    陆仲抬手拍了拍他的臂膀,最后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潘氏和柳岁岁:“怎地这么早就回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说着看向沈工臣。

    沈工臣:“处理了一点家事。”

    陆仲一听这话便不再多问。

    他走到潘氏身边,伸手扶着她,然后对沈工臣道:“下次有时间来府上坐坐,我备上好酒,咱俩喝一杯。”

    “好。”

    “行了,伤还没好,怎能喝酒?就你能出馊主意。”潘氏说着拉了陆仲一把,回头看了一眼柳岁岁什么都没说,两人先进了府。

    很快,门口就剩下她和沈工臣。

    柳岁岁抬眸看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余秋月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那马夫的?”

    她仰着小脸,水漾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奇的模样实在可爱。

    沈工沈将双手背在身后,垂眸看她:“这么好奇做什么?”

    “哎呀人家就是想知道,你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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