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孙秀芹是从墙角拎着农药瓶走到桌子边的,可是桌子在门口,你们站在靠里面的两侧,就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她动作太快了,我们没反应过来。”
梁有生狡辩道。
“呵,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你睁大眼睛再看看这地上的鞋印子吧!”
在张开的示意下,梁有生扭头看向了他们刚刚指的墙角到桌子摔倒的地方。
这间堂屋自从梁勇一家搬出去后,殷贵男就没打扫过,所以地上有着厚厚一层灰。
只不过这灰盖在地砖上,颜色不明显而已,所以刚刚大家都没有发现。
现在张开一点出,大家仔细一看,就发现那片灰尘上基本没有脚印,倒是桌子周围有一堆杂乱的脚印。
“我倒是想知道,孙秀芹是有轻功吗?”
“公安同志,我没有轻功。”
孙秀芹立刻回答。
张开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几个傻眼的人道:“那事情很清楚了,你们在撒谎。”
梁有生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一声都答不出来。
“公安同志,可能我有点记错了,但是我真对看到了孙秀芹倒农药,她就是想毒死我!你们要帮我做主啊!”
殷贵男见情况不妙,就开始耍赖。
崔根良刚想让她安静,梁书弗已经率先开口。
“奶奶,根据我国治安管理条例,不管是报假警还是诬陷无辜群众,是要被抓起来拘留的,最少也要五天。公安同志,我说的对吧。”
她询问一旁的崔根良。
崔根良揉了下鼻子,心想一个乡下小姑娘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今年年初最新下发的条例里面确实有这么一条……”
“那我奶奶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被拘留起来。”
梁书弗继续问。
“是,但……”
“那就请公安同志秉公执法。”
崔根良啧舌,这小姑娘够狠啊,这可是她的亲奶奶啊。
虽然有这样的规定,但在实际操作中却是有很多空间。
比如现在的农村人大都法律意识淡泊,再加上大家都是老乡,他们一般就都是口头警告下。
况且他们毕竟是一家人,现在正在气头上才会闹得不可开交,他要是真把人抓走拘留,到时候他们一家和好了,他们这些办案的人反倒吃不到好。
“但——”
张开倒是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他截断了崔根良的话。
“殷贵男这种行为确实要被抓起来,根据性质严重程度拘留五到十天不等。”
崔根良看了自己这个同事一眼,两人一个是民兵出生,一个是红袖章出生,办事风格和处理事情的思路都不一样,平日里互相不对付。
他压低声音道:“小张,你这样不妥。”
“怎么不妥?我这可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张开手指头捏了下,烟瘾犯了。
“张开,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你这样处理,会让小矛盾升级成大矛盾!”
崔根良忍不住压低声音吼道。
“可那个老太都诬陷儿媳妇要毒杀她了,这两家的关系本就不可能好的了,不信你问问当事人。”
张开低头问梁书弗,“是不是啊,小姑娘?”
梁书弗点头,“我奶对我们极尽压榨,我们已经和他们分家了,以后我们只有赡养与被赡养的关系而已。”
“孙秀芹,你怎么看?”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孙秀芹点点头。
“你看,人家正主都说了,你又何必在那做老好人。”
张开斜睨着他。
“孙秀芹,放你娘的狗屁,我是你婆婆!你竟然大逆不道,梁勇呢?让他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是不是不要我这个亲娘了。”
殷贵男骂得口角起沫,“梁书弗你这个小畜生,你不得好死。”
“殷贵男,跟我们走吧。”
一听公安同志真的要拘留她,殷贵男傻眼。
什么?真要抓她?
“公安同志,我差点被毒死,你们可别听这个小畜生的话啊!”
她惊慌地解释。
梁有生也连忙阻拦,“公安同志,误会,都是误会啊。”
他可不能让殷贵男被抓走,倒不是他孝顺,而是一旦有个被抓走拘留的亲妈,他连高考资格都会失去,更不要说以后想进好单位了。
“小叔,刚刚你可是和奶奶一起撒谎的。难道那也是误会?”
梁书弗的视线扫过他,接着又看向梁秀美和梁传根,“爷爷,二姑,你们刚刚好像也撒谎了,公安同志,他们这样是不是在做伪证啊?是不是也要一起拘留?”
梁传根父女瑟瑟发抖,不敢和她对视,更不敢开口多说一句。
“梁书弗,你别太过分!”
梁有生一声怒吼,“你非要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村上的人说你冷血吗?”
“小叔,你说错了,村上的人只会说你们恶毒,我只不过是个遵纪守法的少先队员而已。”
殷贵男受不了了,她大叫出来,“梁书弗,你这个疯子,昨天拿着农药逼我们喝,今天怂恿公安拘留我们,你这个畜生,一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到女儿被咒骂,孙秀芹冷了脸,“公安同志,殷贵男死性不改,又开始胡言乱语,说我女儿要毒害她们了,这样的人还是关进去接受下思想教育才好。”
“我没有乱说,昨天就是梁书弗将农药倒在了鸡蛋和红烧肉里,还逼我和老头子吃下去,我们真的差点被她毒死啊。”
殷贵男大叫,“你们相信我,梁书弗就是个疯子,她还打我和我家二女婿,你们瞧,我身上还有她打的红痕。”
说着,她就去撸自己的袖子和衣服,那场面十分辣眼睛。
“这些都是被梁书弗打出来的。”
前来看热闹的人别开眼,不去看她身上皱巴巴的老皮肤。
再加上她刚刚诬陷孙秀芹被公安揭穿,这会儿大家都觉得她是在胡乱攀咬。
“殷贵男,你平日里逮着大儿子一家可劲地欺负也就算了,现在还诬陷秀芹投毒杀人,想让她去坐牢!天下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婆婆!”
“就是,眼看着一个谎被戳穿,又扯一个更离谱的谎。梁大丫多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给她下毒。”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还说梁大丫头打她和马曙光,真是笑死人了。梁大丫头才几岁,那胳膊细的和麻杆一样,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这老太婆真是又坏又蠢,梁勇一家和她有关系真是倒了血霉,幸好分家出去单过了。”
一堆人议论纷纷,都在看殷贵男的笑话。
梁书弗看着以前在她们一家面前趾高气昂的殷贵男,被当众打脸,遮羞布扯的啥都不剩,心头就涌起一阵快意。
这就是求仁得仁,求锤得锤。
“我没撒谎,这丫头都是装的,她凶的很,你们别被她骗了!”
殷贵男见大家不相信,连忙大喊冤枉,“你们没看到她昨天的样子,她提着农药的样子就和疯了一样,我差点被她害死。我们全家都看到了,秀梅,有生,你们说是不是?公安同志,这次我真没撒谎啊。”
梁秀梅看了眼弟弟,发现他没有动,便也跟着不吭声。
梁有生暗骂殷贵男蠢,这时候把这些说出来有什么用,人家只会觉得她又在扯谎,没看到两个公安脸色都黑了吗?
“殷贵男,你给我消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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