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回家后,薛洛觉得累的够呛,到了院子洗漱完毕便躺下睡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身着钗钿礼衣,手执鎏金团扇,低垂了眉眼,等着面前的新郎官向自己行礼,欣喜又羞怯。
又梦见众人起哄要新郎官做却扇诗,对面的人略一沉吟,便笑吟吟道:“蓬莱云海隐神女,月华逐风催真容。”她便在一片叫好声中,挪开了团扇,娇羞地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新郎官。
竟是满脸无限欣喜与爱意的李玄然!
薛洛一下子就吓醒了,一骨碌从榻上坐了起来,用手不断轻抚着胸口。
旁边守着的汀兰也惊醒了,连忙到榻前,轻拍着薛洛的后背:“姑娘,怎么了?”
薛洛摇了摇头:“无妨,做了个梦,惊醒了。”
自己真是魔怔了,不过才见了李玄然两三次,怎会做梦梦见他?更离谱的是,那个老狐狸居然在梦中成为了自己的夫君!
汀兰扶着薛洛缓缓躺下:“总归是梦里的事儿,不会成真的,别怕。”
薛洛睁着亮晶晶的眸子:“布坊最近如何了?”
布坊便是与董清荷发生矛盾的织云坊,是薛洛为了找寻那少年,背着家人偷偷开设的。如今生意做的不错,有时还能接到些宫中的单子。
“方娘子前些日子才来送过账目,一切安好,”汀兰一边掖着被子,一边道,“不过,还是没有那流云纹竹青色布料的消息。”
薛洛听完,也没再说什么,便沉沉睡去了。待再睁眼时,已晨曦初照了。
“汀兰,怎的没叫我起来?今日有客,我得看着厨房准备得如何了。”薛洛连忙起身,下床走到了妆台前。
汀兰笑道:“今早三姑娘天刚蒙蒙亮便去了厨房,嘱咐奴婢,让姑娘今日不要操劳,好生打扮一番。”
汀兰生得一双巧手,为薛洛细细盘了云朵髻,点缀上珠翠金银宝钿,斜插了一只蝴蝶鎏金步摇。又给薛洛化了桃花妆,换上了竹青间余白间色裙和杏仁黄褙子,整个人显得灵动而优雅。
薛洛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自己从记事以来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是带着帷帽,故而对穿衣打扮从不看重。这些年母亲为自己相看婚事,也只有在见客时才会略微花些心思。今日这一打扮,倒真有些盛装会客的感觉了。
薛洛觉得太过刻意,正打算卸下头上的钗簪,却被一双手拦下了:“二姊,不许动!”
正是一脸笑嘻嘻的薛沁。她拉住薛洛的手摇了又摇,难得撒起了娇:“二姊,汀兰花了这么多心思,你怎忍心拆了她的作品?”说罢,便对汀兰使了使眼色。
汀兰心领神会,看着薛洛,露出哀求的神情。
薛洛无法,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好吧,拗不过你们俩,那便这样吧。”
用完早饭后,二人一同去了正厅。薛洛一到厅前,薛家众人的眼睛顿时一亮,薛老夫人笑道:“平日里洛儿不喜装扮,今日这么一瞧,倒长成大美人儿了!”
薛泽围着薛洛转了转:“好看。”
薛洛给他们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坐在一旁,低头饮茶。
薛沁的眼睛滴溜一转:“父亲,今日便让二姊去迎客吧,王爷还关心着二姊的病情呢,说不定有什么想问的。”
薛怀风想了想:“今日算是家宴,不讲那么多礼数,洛儿去迎客也无妨。那便让洛儿去吧。”
薛洛便被薛沁拉到了门房旁的大树下,又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张圈椅,拿了一本书:“二姊,你便坐在这儿,边看边等。”说完便跑得无踪无影。
薛洛只好坐下,在树下的阴凉处看起了书来。
看了没一会儿,看门的小厮便跑了过来:“二姑娘,王府的马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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