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想说自己还有挺长的寿命，不出意外大概还要过大半辈子才能用，被冯雪柔打断。
“没事娘，卫民就一普通老百姓，又不是古时候的皇帝，刚登基就修皇陵，咱家没皇位给他继承。”
最后卫翠英还是收下了这片孝心。
大概觉得他儿子跟皇帝差距还是不小，这辈子都当不上了。
“还是老三媳妇孝顺！”
孙红梅跟赵燕也赞同，并且没有跟冯雪柔攀比的心思，但她们俩就要争一争高低了。
赵燕也回去拿钱。
她在黑市挣得挺多，但不方便拿出来，解释不了来源，尤其不能比冯雪柔少，咋解释她一个不上班的，比上班的钱还多？
“还得超过孙红梅，就拿三块吧！不信赵燕能存下那么多钱。”
孙红梅那边，刚走到屋里就一拍脑袋，她哪有钱啊，返回去把卫国往屋里拉。
“你干啥，我不想回屋！”
这人，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见都看向自己，孙红梅嘿嘿笑，“我们两口子的钱都是卫国管着，他是一家之主，快点给我拿点钱孝顺娘啊！”
卫国不挣扎了。
孝顺是良好品德，他当然有这玩意。
回屋拿出钱，孙红梅一数，“怎么才五毛多！”全是一分两分的票子。
“你这几个月的工资呢？”
冯雪柔都能存下那么多，就算大队长当得晚，比人家少发两个月，也不该就这点，又没花钱的地方。
卫国：“借人了！”
“借给谁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这下好，拿不出钱来了。
卫国：“跟你说你让我借吗？”
孙红梅：“当然不行，谁挣的不是辛苦钱？借走了不还咋办？到底借给谁了你快说呀！不说咱今天没完！”
“你看，瞅瞅你的思想觉悟，人家遇见困难我借点钱咋了，咱有吃有喝，日子挺好，人家多不容易!”
孙红梅掐了他一把，“你倒是快说！不跟我知会声，反正就是你的不对。”
卫国没法子，“好吧好吧，借给杨树沟生产队的孙彩妮了，她家孩子病了上医院看病来着。”
孙红梅沉默了。
孙彩妮她记得，离她娘家不远，刚嫁过来的时候偶尔还看见，后来看见得越来越少，再然后孙红梅也嫁人了。
以前还教她纳鞋底子呢！
孙红梅还记得她纳的鞋底子针脚整齐，特别舒服，自个儿怎么都学不会。
“原来是借给她，你早说啊，人家孩子病了当然紧着治病用，借就借了！先治好再说。”
卫国咦了声，“不对劲，刚才还不乐意，又转性了？”
“啥转性了，我本来就这样，是你把我看扁了！对了，那什么，她写借条、说啥时候还了吗？”
这事儿算过去了，可娘那边咋办。
哎呀，实话实说，婆婆那么好，肯定也不会怪他们，再说卫军又没工作，五毛钱也不一定能拿出来！
孙红梅叭叭叭先把借钱的事情说了。
“卫国当着大队长，再说杨树沟生产队的女人都不容易，借就借了，卫国也是好心，娘你别怪他！我们还剩五毛六分，等明年再多多孝顺娘！”
卫翠英果然不嫌弃，“卫国也算做了好事，挺好。”
孙红梅微微抬高下巴，有点得意得看着赵燕。
赵燕有点小嫉妒，不过她家卫军也很能干，自己是没遇上困难的，遇上肯定能帮的也帮。
“娘，这是我跟卫军的。”
“呀五块！你哪儿攒的钱？”孙红梅惊呼。
赵燕说不清，“慢慢攒的。”
可恶，孙红梅好气。
卫翠英：“行了，你们都孝顺，钱多钱少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平常的孝顺我也看见了，都不错！”
俩人这才不在那斗鸡眼了。
大眼见娘被夸了，也把自己刚领的压岁钱给赵燕，“我也孝顺娘！”
“哎呦，娘的乖的儿子，娘真稀罕你！”赵燕亲了他一口，傻点咋了，孝顺！
真真也给了孙红梅。
孙红梅：“闺女才是贴心小棉袄，一个更比两个强！”
赵燕翻白眼。
她也有点想要闺女了咋办。
俩都给了，还剩下大头，孙红梅殷切得看着他。
大头被盯的把还没捂热乎的压岁钱藏在身后。
这俩小傻子，自己存着不好吗，给大人还要得回来？
赵燕：“大头啊，你的也给娘，娘给你存着！”
听见没，这句话他可不信了！
“我想自己存着。”
赵燕：“你那邋遢样，放着放着就没了，你想花钱跟娘要又不会不给你，你奶在这，娘还会糊弄你？”
奶确实比较有保障，“好吧，别给我弄丢了。”
大头还是有点蔫蔫儿，手里空落落。
直到看见赵燕拿出两个信封，给他们各自放起来，上面还写上名字，才舒心不少。
赵燕心想，小样，娘比你的钱多多了，这点还看不上。
卫家过年舒心和乐，冯家就不一样了。
大过年的，家里啥都没有，顾海也不想过年还是红薯、棒子饼子，只好拿出工资去黑市买了点小麦，一家人去拉磨，才吃上炖白菜馅饺子。
哪怕一点油星都没，素的，也高兴得不得了。
冯雪香夸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黑市的，我老公最厉害。”
顾海半点都没被夸到，心里更不舒坦。
那些麦子他自己吃能吃好几顿，他们可好，狼吞虎咽跟没吃过饺子似的，自己都没吃饱。
咋的，就瞪着他去黑市，辛苦赚钱了，她在家享福？想得美！他绝对不会去倒腾东西的！
“起开，烦人。”
越想越郁闷，顾海甩开她背过身去。
冯雪香纳闷怎么会这样，自己夸他的呀，咋还不高兴了，又贴上去哄。
一来二去的，倒是闹了一通。
冯雪香心说，这下还哄不好你？英雄都逃不过温柔乡，更别说顾海，只要肚子争气怀上孩子，他更跑不了。
冯雪柔嫁给卫民又咋样，还不是个瘸子，那么久肚子都没动静，别是哪个有毛病不能生吧！
饺子昨晚就没忍住吃了，早上起来又是喝粥，就比平时稠一点。
冯雪香抱住他胳膊，非要拉着他出去拜年显摆。
但只有她自己觉得是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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