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病号服的扣子开了一颗,露出的体肌格外冷白紧实。
沈澜骨节分明的手掌摸上去,一寸一寸,被这触感舒服的啧了一声。
他还想犯贱,抵唇在祁钺耳边:“叫声哥——哎我操!”
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祁钺扭住双臂扔到了一边。
祁钺慢条斯理起身,微挽起的袖口一截腕骨若隐若现,须臾——
他站立在沈澜面前,抬起长腿用力碾了上去。
“嗷嗷!!”
没碾别的地方,就踢的沈澜中子弹的地,他欲仙欲死。
沈弋是红着耳根离开的。
当晚,夜深了。
大批人手围在了回沈家庄园的必经之路。
树林茂密,浓黑阴翳。
周围倒了不少尸体,吞吞吐吐和另外六名沈奴满脸杀气。
地上有一人气息微弱,硬撑着手碰上枪。
沈夜玉指碰着银镯,轻轻转动。
“咻——”
银针的破空声很小,很细,直直穿进那人的头骨。
他死不瞑目,眼球凸起。
吞吞恭敬将车门打开。
沈夜迈步,薄薄的下眼睑耷拉着,那颗小痣越发诱人魅惑。
他肩宽腰窄,长腿漫步,动作间上位者的强大气场不容忽略。
即便那无力垂下的右臂在汩汩流血,一滴一滴。
上面的人早有交代,见血就行,但不能伤其性命。
就在这时——
两个在地上伪装尸体的人猛地起身。
手握匕首,速度如影,一左一右冲着沈夜而去。
两道冰冷嗜血的嗓音同时响彻:“沈夜!去死!”
吞吞吐吐大惊尖叫:“主子!!”
“噗嗤。”
皮肉入刃的声音尤为明显,还是两道,不用想都知道是怎样无情血液喷溅的场面。
沈夜瞳孔震颤,不禁出声:“你们……”
沈弋肉身挡在沈夜面前,腰腹汩汩流着鲜血,他扯出抹悲凉的笑:“大哥……”
沈澜为沈夜挡住了背后的匕首,嘶哑的嗓音缓缓道:“大哥……”
两个黑衣人见此不妙,对视一眼就快速跑离。
沈夜跪在了地上 ,怀里,有两颗人脑袋。
沈澜面色惨白,一字一句,“好好的……”
沈弋拽住沈夜的衣角,嘴唇动了动,歪头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嘻嘻哈哈快速窜出来,跪地上就一阵仰天嚎哭。
嘻嘻抱住沈澜的左腿:“呜呜呜主子您怎么那么傻,您身上本来就有重伤……”
哈哈抱住沈弋的右腿:“呜呜呜别看主子一副不在意的样,关键时刻呜呜呜,家主,他是爱您的啊!”
吞吞吐吐对视一眼,当即也跪下哭了起来。
吞吞抱住沈夜的左脚,“呜呜呜二少,为了救您呜呜呜……”
吐吐抱住沈夜的右脚,“呜呜呜三少是爱您的呜呜,临走前一句话都没留呜呜……”
远远听去,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是有名的哭灵团伙。
要说叮叮当当去哪了,咳,这俩人身上穿着黑衣人服装,不方便来哭。
沈夜:“……”
别问这招谁教的,问就是祁钺教的。
夜深了
一抹人影抱着枕头噔噔噔去敲门。
祁钺开门见到来人还有些诧异,随即嘴角疯狂上扬:“瞳宝是不是想我了?”
瞳榆抿唇不语,径直过去扑进人怀里。
她睡的并不安稳。
梦里各种混乱场景像魔爪死死掐着她的心,刚刚醒来时满头大汗。
祁钺发觉人不对,快速将门关上并打开了灯。
瞳榆被抱着,眼神有些空。
祁钺拆了颗给她吃,抚着人脸缓声:“瞳宝做噩梦了吗?”
甜滋滋的味道入口,瞳榆眼睫颤了下,对着祁钺道:“祁钺,我想画画。”
她要把这个日日出现在她梦里的人揪出来。
她的梦她做主!
这个点了,找到画具画架什么的很麻烦,瞳榆的那些都放在z国祁家。
祁钺揉了揉人脑袋,“等着,很快。”
瞳榆扁嘴,粉白指尖攥紧他的衣角。
祁钺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嗓音低沉,“一起去。”
这边,沈家彻底乱了。
大批家庭医生相继而来,被发火的沈夜吓得瑟瑟发抖。
沈老太爷也过来了,怒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好的两个孙儿成了这样!”
嘻嘻哈哈抽抽噎噎:“老太爷,二少是为了救家主,他昨天刚刚经历了刺杀啊。”
回来的叮叮当当哭哭啼啼:“老太爷,我们三少呜呜……”
说起这个沈老太爷就心虚,悄咪咪瞄了眼沈夜。
却不想沈夜转动银镯,瞬间击杀一名畏缩医生。
谁都不敢出声,心下胆颤,呼吸越发轻。
一贯面无表情的男人笑了,那抹笑容极其疯狂阴鸷,盯着嘻哈叮当,“喜欢哭?把这四人带到暗牢,拔舌。”
他身姿高大,一如他这个人,高高在上,绝不允许任何人左右情绪。
他要当最是狠辣绝情的刽子手,极致的完美主义者,绝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可毫无疑问,今天沈澜沈弋的这招,激到他了。
嘻嘻哈哈叮叮当当不嘻嘻哈哈。
因为他们被一群黑衣人绑了起来,从小道要带着他们去暗牢。
就在这时,吞吞吐吐出现,对着黑衣人冷声:“人我们带走了。”
这些人对他俩很是恭敬,将人放下就离开。
吞吞吐吐叹了口气,两人去给他们解绑,絮絮叨叨:“我说,玩过了,你们也真是,没看到家主发怒了吗?快走快走。”
哪曾想,被放出来的嘻嘻哈哈叮叮当当逮着他俩就揍。
骑在他们身上,一人一个巴掌就呼过去。
“奶奶滴你们怎么好意思说的!不是说就三十名死士吗!啊!啊!为什么我们遇到了七十个!啊!”
吞吞吐吐被揍的鼻青脸肿,晕乎说了句:“就就只有三十个啊,我们一手办的。”
嘻嘻哈哈和叮叮当当对视,眼里纷纷划过不可置信。
医院,凌晨三点。
瞳榆将这个人画了出来。
即便在梦中见过很多次,她还是被惊艳了。
是个男孩,五官稚嫩立体,小小年纪不怒自威。
瞳榆稍稍添了笔,将他的唇角拉长,成突兀的诡异弧度。
极端的矛盾让人心生恐惧,不寒而栗。
他在梦中总是这么笑。
祁钺提了杯奶茶来,摸了摸她的发:“画好了吗?”
瞳榆接过奶茶,盯着画像喃喃:“画好了,能帮我找到他吗?”
祁钺在看到画像时就愣住了。
别的不说,就那下眼睑的小痣……
就算五官再稚嫩,笑容多诡异,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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