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该想到的,父王这几日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
赵钦叹息一声:“我理解父王!”
“天下岂有五十年太子乎?”
“只是不知道,皇爷爷会不会处死父王!”
赵钦苦笑着摇摇头。
他是皇太孙,是大乾帝国最尊贵的少年!
甚至在数十年之后,登上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宝座。
但现在,却全都成了过眼云烟。
虽然他完全没有参与此次谋逆,虽然他是天子最喜爱的孙子,但他更是太子的嫡子,也就注定会同太子一起灰飞烟灭!
“天子仁德,殿下年幼,何况虎毒不食子,天子必然不会处死殿下的。”
宁潇只得安慰了一句。
但忽地,一种巨大的困惑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太子谋反,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又不是太子的儿子!
赵钦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猜疑,笑了笑,道:“你跟我一样是个苦命人,都是被牵连的。”
“我被谁牵连?”
宁潇话问出口的时候,答案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大哥……他……他做什么了?”
赵钦摇了摇头:“是整个宁家!”
宁潇瞬间愕然。
整个宁家!
赵钦道:“父王虽然是太子,但是他哪来的这么多兵马,钱粮,盔甲,兵器!”
“唯有大将军,唯有宁家,才能有如此雄厚财力谋划谋逆大案!”
“宁家!”
宁潇心中微动,不由想起两个月前,自己让老爹购置礼物的时候,他面上的为难之色。
宁潇更是因此不满。
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区区数万两银子,绝不至于让宁烈如此失态。
现在看来,当时老爹可能真的没钱了!
而参与谋逆这样的大案,必然是荡尽家产!
毕竟,如果失败便什么都没了,而一旦成功,失去的一切都将十倍百倍返还!
而他最后交给自己的一万两银票,应该就是给自己留下的最后遗产!如果他失败的话。
但是,没想到,宁潇依旧被牵连了。
虽然,按照大乾律法,自己入赘临国府,便几乎与宁家没什么关系了。
但显然,宁烈低估了失败的代价。
“难道自己刚穿越两个月,事业刚刚起步,就要没了?”
宁潇有些无语。
正当宁潇感慨人生多艰,命途多舛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道念头:
已满二十岁,可加点。
选择:意念,体制,法则~
宁潇顿时激动起来,加什么他两个月前便已经谋划好了,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意念和体制。
随着心念一动,仿佛一道若有若无的热流涌向了自己的身体。
宁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瞬间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深邃与宁静。
……
此时,司徒敬城也已经来了刑部。
刑部尚书王奇昌亲手奉茶,看着一脸怒气的司徒敬城,陪笑道:“临国公息怒啊!”
“哼!王大人,今日若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就住在你这刑部!”
“不至于,不至于……”
王奇昌哈哈一笑,旋即眸光一转,笑道:“临国公久不上朝,怕是还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吧!”
司徒敬城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奇昌向外面看了几眼,方目光慎重的看着司徒敬城道:“太子谋反!昨夜逼宫!”
“什么?”
司徒敬城大惊失色,豁然站了起来,紧紧盯着王奇昌。
王奇昌叹息一声:“现在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了吧!”
“这件事对陛下打击很大,已经下了严令,这件事不准外传!否则天子的颜面荡然无存!”
“太子谋反啊,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如何教化天下万民?”
司徒敬城冷静下来:“那,太子现在?”
“大理寺死囚牢中待审。”
“可这与我那贤婿宁潇有何关系?”
王奇昌淡淡看了临国公一眼,哼道:“什么关系?”
“带兵第一个冲进朝天殿的是他的大哥宁深,策反的禁军兵器盔甲粮饷背后都是整个宁家提供!你说他什么关系?”
“宁深!宁烈!他们竟然有如此大胆?”
司徒敬城愈发震惊,比听到太子谋反都要心悸三分。
“所以,临国公,你现在还要问本官为何要闯入你的临国府拿人?”
司徒敬城犹豫片刻,道:“王大人,宁家谋反的确罪无可赦,但宁潇已经入赘临国府,依照大乾律例,与宁家已经关系不大,这件事难道没有缓和的余地么?”
“我说临国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奇昌瞪大眼睛:“谋逆之罪,乃是夷三族的大罪!”
“如今,这件案子由本官全权审理,连皇太孙都下了狱。你想保住一个区区赘婿?你在想什么?”
司徒敬城面色微变,神情复杂,良久,
方决然道:“老夫不管那些,宁潇已经入赘临国府,老夫也是在按照大乾律例行事,问心无愧,你先把他放了,日后若有问题,老夫一肩承担!”
“不行!”
王奇昌却是摇摇头道:“宁潇是本案重要人犯,我不能交给你!”
司徒敬城闻言,却是冷哼一声:“王奇昌,我看你破案是假,以权谋私才是真吧!”
王奇昌顿时面色一变:“临国公你这是何意?可不要恶意中伤本官。”
“哼!我能不知道你?徐相即将致仕,你不就想要借此邀功,好更上一层楼么!”
王奇昌被说中心思,只得无奈道:“临国公何苦为难本官?这谋逆之罪,宁潇乃至整个宁氏一族本就应该牵连。”
司徒敬城淡淡道:“别人老夫不管,但赘婿你知道什么是赘婿么?那就相当于是嫁出去的女儿!老夫倒是要问问王大人,假如王大人的女儿嫁入了临国府,日后王大人一个不小心,也被夷三族,那请问老夫需不需要把你的女儿也给抓起来,主动交到官府?”
王奇昌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讪笑道:“临国公倒也不必拿本官来比喻。”
“哼!道理反正就是这个道理!一个赘婿而已,王大人当真就不能网开一面?若是实在不行的话,那老夫只好同宣妃娘娘一起,去陛下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啊!”
王奇昌连忙摇头道:“临国公,这样吧,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三日之内,若是本官仍然找不到关于宁潇与本案有牵连的证据,本官亲自把他送回临国府!”
“此话当真?”
司徒敬城眉头一挑,问道。
“自然当真!下官岂敢欺骗临国公?”
王奇昌连忙说道。
“好,那我就等你三日!”
司徒敬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王奇昌望着司徒敬城的背影,有些诧异,这就走了?
这么好说话,你也没你说的那么在乎这个赘婿嘛!王奇昌心想。
“大人,难道三日之后真的要放了那宁潇?”
刑部侍郎从一旁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这司徒敬城仗着自己国公的爵位,和有宫里的宣妃娘娘撑腰,竟然罔顾国法,大人何不进宫参他一本?”
王奇昌冷冷的斜了侍郎一眼,哼道:“愚蠢!”
“太子谋反一事,陛下如今讳莫如深,更是务必要我秘密进行查勘,你让本官把事情闹大,是怕陛下不先砍了我的脑袋是么?”
“下官不敢!下官糊涂!”
刑部侍郎连忙跪下请罪。
“起来吧!”
王奇昌淡淡道:“陛下表面上对四大国公恩宠有加,但实则早已心生不满,如今若能借这件事,把临国府也拉下水,说不得陛下就能找到机会削掉临国府的爵位,至少也要拿掉那世袭罔替的名头。陛下自是不会主动做这件事,但若本官能拿出证据,帮助陛下办成这件事……”
刑部侍郎连忙恭维道:“那日后下官见了大人就要称一声王相!”
“哈哈!”
王奇昌大笑一声,旋即眉眼一愣,瞪了侍郎一眼:“既如此,还愣着干什么?三日之内,必要那宁潇签字画押!我要上呈陛下御览。”
刑部侍郎连忙请命道:“大人放心,别说他宁潇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便是那二品武圣境的宁深不死,下官也能撬开他的嘴!”
刑部侍郎林青山脸上露出一抹阴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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