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表白冷不丁抛过来,砸得郁知脑子一片空白,人傻掉了。
郁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
“你喜欢我?”郁知难以置信地反问。
孟应年依然坦然:“是的。”
郁知顿感荒谬。
“怎么可能,你少拿这话来戏弄我。”
孟应年莫名道:“我没有戏弄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郁知“哦”了一声,佯作了然:“原来你的喜欢都用不耐烦来表现啊。”
孟应年越听越疑惑:“我什么时候不耐烦了?”
郁知没想到跟孟应年也有翻旧账的时候。
“上次你送我回家,又是提醒我你很忙,又是一到地方就告诉我该下车了,明明不是我要求你送我的,温小姐拜托你,你大可以拒绝,你不拒绝还冲我甩脸色,现在你告诉我,你喜欢我?”
“孟应年,你要不要去精神科挂个号,莫不是得精神分裂了?”
孟应年听完,有条不紊逐句拆解郁知的控诉。
“我不止告诉你我很忙,在那之前,我还告诉你,我嫂子说的不对,我不是游手好闲之人,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嫂子的随口之言对我产生误解。”
“到地方告诉你该下车了,是因为你一直在看手机,我怕你没注意到,所以提醒你一声。”
“大嫂没有拜托我,雨天路难行,是我自己想送你。”
“我上个月才体检过,我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郁知的情绪本来像石头一样朝孟应年砸去,没想到孟应年竟然挨个接住了,还把石头按顺序妥帖安置在一旁。
孟应年不慌不乱,不气不恼,有种不管自己朝他投掷什么,他都会挨个接住的感觉,再像安置这些石头那样安置其他东西。
在此之前,郁知甚至没想过,带有攻击性的情绪是能被接住的,它可以不是武器,它只是情绪而已。
“你……你……”
郁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一句完整话来。
孟应年甚至宽慰他:“不着急,慢慢说。”
“……”
郁知:你人怪好的嘞。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郁知直言。
孟应年想了想,回答:“那就不说。”
“我说的你听见了就行。”
郁知撑着头,若有所思看着孟应年:“孟应年,你这个人到底有几面?”
孟应年没听懂:“什么意思?”
郁知与他细数。
“上午捏着我下巴威胁我,说如果我是婊子你就喜欢婊子的人是谁?”
“一会儿凶神恶煞发疯,一会儿又体贴备至关心人,你精分吗?”
孟应年:“没有,我说过了,我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上午你先自贬的,我被你气到了才会那么说。”既然提到这里,孟应年就顺便多说了一句,“以后你不要再自我贬损了,我听着来气。”
郁知莫名其妙:“你气什么?我自己都不气。”
孟应年不跟他争,只再次强调:“反正不能再有第二次。”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
“什么办法?”
“你应该不想知道。”孟应年似笑非笑地说,“郁知,我在你面前也不都是好脾气,别激我。”
郁知回想起上午被孟应年捏住下巴时感受到的压迫感。
就算感受不到信息素,beta和alpha还有体力的差异,倘若孟应年要对他来硬的,他自是抗争不过。
郁知换了个说法:“哦,原来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孟应年哪能听不出其中弯绕,反问:“仗势欺人?”
郁知不否认:“你可以不喜欢我。”
作为被拿捏的一方,孟应年心情反而不错。
“无妨,你欺。”
郁知隐约察觉这个时候的孟应年特别好说话,他试探道:“既然你说喜欢我,那如果我有什么要求,你也会满足我咯?”
孟应年“嗯”了一声:“有什么要求,你说。”
郁知开门见山:“我们不办婚礼,不对外公开婚姻关系。”
孟应年没想到郁知一开口会是这样的要求。
他没马上表态,而是说:“我想知道理由。”
郁知:“我家里都什么人,上午在民政局你也见识过了,那五个亿既是开始也是结束,我不希望郁家还因为我们这段婚姻关系获利。”
郁成坤贪得无厌,上午要不是孟应年把他熊住了,他怕是要当场提出更多要求。
比如婚宴京沪两地各办一场,婚礼现场邀请媒体等等一系列可以公开并大肆宣扬这门婚事的途径。
“从我个人的角度,我也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孟家在京北名气太盛,我接下来还要在京北读大学,如果我们的关系被广为人知,我在学校恐怕没有安静日子过了,我不喜欢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只想做个普通大学生。”
“不公开这一点,想必你的父母也不会反对,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被狗一直追着要骨头。”
听到最后,孟应年脸上浮现不悦。
郁知及时补充:“我不是在故意自贬,你得承认,这就是事实。”
“你父亲今晚在饭桌上骂我的话比这难听多了,我对自己已经很温柔了。”
第二句是郁知故意说的。
被骂了自己忍气吞声,成就孟恒泽在孟应年那里的好印象,这种菩萨行为他可做不来,总归他没冤枉孟恒泽,他问心无愧。
他这人就这样,不待见他的,他讨好不了一点。
郁知还有一肚子腹稿等着跟孟应年辩论,结果全没了用武之地。
因为孟应年听完他说的,立马:“好,听你的。”
爽快到郁知都感觉不可思议。
孟应年见郁知不说话,主动追问:“还有别的?”
郁知想了想,又抛出一个要求,试探孟应年是不是对他有求必应。
“有。我不喜欢家里的佣人叫我二少夫人,我一个大男人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让他们别这么叫了,叫我名字就行。”
“叫你名字有点难。”孟应年斟酌了一下,提议,“叫你郁先生可好?”
“行吧。”勉为其难的语气。
实则心里已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今晚心情是有多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快,提要求,一次提个够!
“你爸妈讨厌我,我不会改口叫他们爸妈的。”
“合情合理。”
“你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不能把我关起来。”
“……郁知,软禁他人是犯法的。”
“大学我要住校。”
“………好。”
“我不跟你一起睡,咱俩分房。”
“不行。”
郁知瞪大眼睛,不满道:“为什么不行!”
孟应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分房和离婚没区别,不行。”
“怎么没区别,只是不在一个房间睡觉而已。”
“离婚,是法律程序上的分开。”孟应年看着郁知,慢条斯理地说,“分房,是身体上的分开。”
“都是分开,没有区别。”
好端端的一句话,经孟应年说出来怎么就那么……
郁知脸热发红,眼神闪躲。
“你……你别说得这么色情。”
“这就色情了?”
孟应年语气太过正经,郁知听完都开始自我反思了,是不是他脑子里黄色废料太多,以至于又误解了孟应年的话,他说不定就是表面意思,不是在暗示那档子事……
忽然,孟应年话锋一转,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调笑:“我只是说,我还没做,这才哪到哪。”
“……”
郁知脸色涨红,噌的一下站起来,想骂孟应年又不知道骂什么好,羞恼加倍,最后扭脸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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