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不死心,又给孟应年打了两次电话。
结果跟之前一样,无人接听。
郁知心烦意乱回到宿舍。
陆白舟他们没再聒噪了,各回了各床,午休。
郁知蹬掉鞋也爬上了床。
一上午训练累计的疲惫本应该让他一沾枕头就着。
可是郁知心里装着事,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他翻出手机,给孟应年又发了条微信。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发生什么事了?]
郁知握着手机一直等。
等到闹钟响了,该起床了,孟应年还是没回他。
换上军训服,刚走出宿舍楼,郁知就停下了脚步。
林云颂从离开空调房就抱怨热,走着走着发现郁知没跟上,回头看过去。
只见郁知愣愣地站在露天坝,动也不动,石化了似的。
林云颂出声唤他:“傻站着做什么,走啊。”
烈日当头,晒得他烦躁,抱怨连天,一个人也嘟嘟囔囔。
“尼玛的快热死了,这一路也没个阴凉地,破军训简直活受罪,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郁知走上来,神色凝重地对林云颂说:“你先去集合,我去办公室找下辅导员。”
林云颂一头雾水:“你找她做什么?”
“请假。”
郁知撂下两个字,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着急忙慌的样子,让林云颂想多问两句都没抓到机会。
郁知一口气跑到辅导员办公室,站了半分钟,等呼吸喘匀,敲门走进去。
幸好没扑空。
辅导员还没去军训场地。
郁知走上去,叫了声楚老师。
辅导员正在聊微信,一脸娇笑。
听见声音抬起头,一看是郁知,娇笑立刻消失,板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军训这几天,班上的人已经把这位辅导员的性情摸清楚了。
她只对班上的alpha同学有好脸色,时不时也对他们露出刚才那种娇笑。
面对beta和oga则日常板着脸,灭绝师太一般,稍一不慎就会惹来她的不耐烦。
郁知是beta,自然也是不得她好脸色的类型。
“楚老师,我想跟您请个假。”
一听请假,辅导员脸色更臭,活像郁知管她要的不是假,而是她的命。
辅导员没好气地问:“为什么请假?”
郁知解释:“我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请一天就好,不会耽误明天早上的训练。”
辅导员追问:“有事?什么事?”
郁知不能说实情,只能含糊其辞:“家务事。”
辅导员轻呵一声,没得商量一口拒绝:“不准。”
“少来我面前卖弄你的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逃军训。”
郁知:“我不是为了逃避训练,是家里有事真的需要回去一趟。”
“如果您不信,我可以把欠下的训练补上。”
没想到辅导员还是那句:“不行。”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集合。”
郁知早有心理准备,这个假估计不好请。
可是没料到辅导员这么不通人情,一味揣测他是为了逃军训。
他担心孟应年,心里着急。
辅导员这般为难,郁知语气也冷了下来:“为什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郁知一米八的个子,纵然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可他气质冷,平时又不爱笑,一言不发站在辅导员面前,她竟然有些发怵。
不应该啊。
这郁知就是一个beta,不可能会用信息素来威慑她。
辅导员用郁知是个beta来给自己壮胆,反问他:“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赶紧去集合。”
换作别的学生,到这里也会识趣离开了。
偏偏郁知与别人不同。
他冷眼看着辅导员,回答:“对,听不懂。”
少年一双天蓝色的瞳孔好像浮了一层薄冰。
被他看着,辅导员后背莫名生出一丝凉意。
要是今天被一个学生给熊住了,以后她还怎么管理班上的人?
事关自己的面子,辅导员不容退让。
这个假就算能批她也不可能批了。
辅导员呵了一声:“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我对着干啊,怎么着,学分不想要了?”
军训的学分认定需要辅导员写意见评价。
按常理来说,没有辅导员会借此为难自己的学生,历届都是默认好评,从来没听说哪个学生拿不到军训的学分。
不过这不代表没有为难的空间。
郁知听出辅导员言语间的威胁意味,越发瞧不上她。
只有小人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为人师表,仗着自己有点权力就独断专行,随意对学生发号施令,仿佛自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我按照学校程序来跟你请假,理由我说了,耽误的训练我也说会补回来。可你连个拒绝批假的理由都不给我,只一味的拒绝我,到底谁跟谁对着干?”
郁知连“您”都省了。
一个又和稀泥又双标的老师,不值得学生尊敬。
辅导员工作好几年了,第一次碰见这么横的学生。
输人不输阵。
气势上她可不能被一个beta学生压下去。
辅导员往椅背一靠,一副拽了吧唧的样。
“这假我就是不给批,你再跟我磨蹭下去,军训学分你也别要了。”
短暂的沉默。
辅导员听见了一声嗤笑。
一抬头,郁知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楚老师。”郁知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问,“如果是班上的alpha来找你请假,你还会这样?”
直击灵魂的一问。
辅导员马上破防了,厉声训斥:“你这是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郁知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一个字都没说,但感觉骂得挺脏。
郁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辅导员气得踢了一脚办公桌,心里狠狠给郁知记了一笔。
郁知在辅导员那里碰了壁,只能去集合点照常训练。
一个小时后,教官宣布休息十分钟。
林云颂和郁知找了个阴凉地坐下。
天气炎热。
一个小时前买的冰水,现在喝着已经是温热水了。
林云颂敞开外套领口,摘了帽子扇风,骂骂咧咧喊热。
休息快结束的时候,郁知扯了扯林云颂的袖口,悄声对他说:“云颂,一会儿需要你帮我个忙。”
十分钟过去,训练继续。
下午的训练是教军体拳,汇报演出的重头戏。
教官在前面示范,学生并排站开在后面学。
烈日当空,每个人被晒得睁不开眼,汗如雨下。
郁知看了看脚下被晒得发烫的地面,默默把卷上去的外套袖子放了下来,并且扣好了袖扣。
做好准备,郁知偏头冲林云颂递了一个眼色。
林云颂点了点头。
下一秒,郁知晃了晃身体,腿一软,按照自己的计划倒在了地上。
因为提前放下了袖子,身上没有裸露的皮肤,粗粝的地面除了烫,没给他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晕得相当完美。
同一时间,另一名演员随之就位。
林云颂上前几步,在郁知面前蹲下,夸张地大喊:“郁知?郁知!你怎么了!”
“你别吓唬我啊郁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
郁知眉心微颤,没睁眼,保持晕倒的状态,抿着嘴提醒他:“少爷,戏过了。”
林云颂浑然不觉:“是吗?”
郁知无语:“嗯。”
林云颂主打一个听劝,改口道:“教官!不好啦!郁知中暑晕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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