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的眼泪像酸雨,一滴一滴砸在alpha的心上,不声不响侵蚀他的血肉。
“知知……”
孟应年想要触碰郁知。
可是郁知背过了身,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孟应年靠坐在床上,上半身刚有前倾的苗头,余宁便出声制止。
“二少爷,您别动,我会缝歪的。”
孟应年不耐道:“那你先不要缝了。”
余宁:“?”
从业十余年,余宁第一次听患者提出这样的要求。
余宁:怎么说呢,挺无助的。
孟应年还连坐了孟实和邓阳:“你们也是,都出去。”
三个人露出为难之色,纷纷:“二少爷,您这……”
孟应年冷下脸,显然,耐心告罄。
“出去。”
三个人不敢违背孟应年,纵然很担心这里的情况,还是放下东西离开了主卧,去门外守着。
没了余宁在旁边碍手碍脚(余宁:?),孟应年行动方便多了。
孟应年他坐起来,右手搭在郁知肩上,把人转过来。
郁知还是哭得很凶,抽抽嗒嗒,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他皮肤白,鼻尖和眼周的微红显得格外明显。
泪水充盈眼眶,一个人坐在那里抹眼泪,脆弱得仿佛一只一碰即碎的瓷器娃娃。
孟应年一颗心被他被揉皱了、捏碎了,再浸泡到酸涩的水里,被装在容器里,架在烈火上焚烧。
所以五味杂陈,悲喜交加,大抵如此。
喜在郁知的眼泪为他而流。
悲在他让郁知流了泪。
左手的麻药劲还在,没有知觉,孟应年想抬也抬不起来。
他只能一只手去帮郁知擦眼泪。
一边擦,一边轻声哄:“知知,不要哭。”
“我真的不痛。”说着,孟应年示意郁知看自己的左手,“你看,打了麻药的,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仔细听,不难听出孟应年语气里的慌乱。
两年前,孟应年接任集团ceo后没多久。
集团旗下,一家由他创立起来的无人驾驶汽车品牌被竞争对手泼脏水,陷入严重的公关危机。
一时之间,公司股价大跌,舆论经过对手暗中运作形成鼎沸之势。
老客户的声讨,预订单的退货量,各种各样莫须有的恶评和揣测……铺天盖地而来。
不止外界,连集团内部都开始质疑孟应年的工作能力。
那些跟孟应年有过节的高层,明里暗里说尽了风凉话。
什么华创集团家大业大,太子爷搞出来的赔本买卖,再来十个八个都负担得起。
亦或是,太子爷新官上任三把火,结果把把都往自己身上烧。
就连孟恒泽,私底下都委婉跟孟应年表过态。
别硬撑。
家里可以为你托底。
输一次不丢人。
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孟应年能完美解决这次危机。
可是孟应年做到了。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运筹帷幄,在公关黄金24小时内,带领团队走出困境,挖出竞争对手的丑闻,将其曝光反将一军。
最终让品牌逆风翻盘,化危机为转机,为公关行业留下了一个教科书级别的经典案例,在业内口口相传。
当时他尚能临危不乱,冷静应对。
眼下郁知的眼泪却让孟应年慌了神,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郁知吸吸鼻子,哽咽道:“麻药劲过去就会痛了。”
孟应年思忖片刻,试着说:“那……麻药劲一过我就让余宁给我补一针?”
郁知听完愣了几秒,随即被他气笑。
“神经啊!”
“那是麻药,又不是灵丹妙药,还补一针,补你个大头鬼!”
总归是不哭了。
孟应年被骂也甘愿。
他轻笑道:“知知骂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郁知躲开他的手,不让他给自己擦了。
哭过的声音还是哑哑的,郁知哼了一声,没好气:“少跟我贫,孟应年你好烦。”
孟应年只觉得他奶凶奶凶的,可爱死了。
他“嗯”了一声,笑意更深。
郁知还在数落他的“罪行”:“你易感期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要不是我回来了一趟,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觉得自己默默承担一切很酷对吧?真男人啊孟应年。”
“瞧给你an的,谁an得过你啊。”
孟应年抿抿唇,嘴角越发难压。
郁知瞥见他的小动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笑什么!?”
“怎么着,我还给你骂爽了?”
既被点破,孟应年也不装了。
摊牌了。
他笑着“嗯”了一声,坦然道:“是挺爽的。”
停顿片刻,他竟然还改口纠正措辞:“不,是很爽,特别爽。”
郁知匪夷所思看着他:“难道你……是个?”
孟应年干脆否认:“不是。”
紧接着直白道:“你生气才会骂我,生气又是因为是我对你隐瞒了易感期的事情。”
“夫人这么担心我,不惜撇下军训也要跑回来看我,对我又是落泪又是责骂,此等真挚情意由我一人独享,怎么可能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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