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社会,beta的社会地位最低。
只有等级低的alpha和oga才会找beta当伴侣。
beta是他们退而求次的选择。
但反过来,beta们也不愿找alpha和oga。
因为ao一旦遇到匹配度高的伴侣,没有信息素的beta将毫无胜算。
在一段亲密关系里,谁也不愿意承受随时会被背叛的风险。
从前在书里读到信息素相关的内容,郁知并没有实感。
后来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亲眼目睹郁成坤和王佳敏相处。
王佳敏对郁成坤也有许多不满的地方,两人时不时起争执,可是每一次都以王佳敏服软结束。
——被alpha完全标记过的oga,是没办法跟alpha硬碰硬的。
alpha只要释放一些信息素,oga便会被压制得死死的。
头痛欲裂,全身无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逼迫你臣服。
郁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方面觉得王佳敏可怜,一方面忍不住庆幸自己是个beta。
前几天,郁知又见到了孟应年饱受易感期折磨的样子。
信息素这个东西太可怕了。
人在信息素面前如此无力。
不管你是谁,最终都会被信息素支配。
顺它者昌,逆它者亡。
孟恒泽和郑媛慧逼他签署的那份离婚协议,纵然羞辱了他,事后回想,他们作为父母,如此行事也不是全无道理。
alpha和beta绝非良配。
他和孟应年注定不会是对方的长久相伴之人。
既然成为不了一家人,为避免将来分道扬镳产生纠纷,丑话自然要提前说清楚。
这些想法,郁知并没有告诉孟应年的打算。
诉说不安,往往伴随索要承诺的嫌疑。
郁知不想让孟应年误会。
谁成想今天话赶话,一口气全秃噜干净了。
话一落地,郁知就开始后悔。
郁知重重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来。
他尝试把话题往回拉:“总之,我只是想说,你家里人我就不见了,省得徒增麻烦。”
并言明:“我没在责怪你,也不是要你对我承诺什么,刚才是我情绪激动了,抱歉。”
最后说了心里话。
“在我被家里人推入泥沼,最无助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你一直对我很好,桩桩件件我都记得,无论如何,我都是打心底感激你的。”
孟应年听完心里更堵了。
他皱眉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
郁知解释:“我知道,我没这么想。”
“我跟你结婚也不是为了离婚。”
郁知怔住。
孟应年停顿片刻,缓了缓情绪才重新开口:“高匹配度信息素吸引的事情,你没说错,但你说的都是理论层面的既定事实。”
“郁知,你忽略了事在人为。”
郁知不明白:“什么事在人为?”
“如果我完全受信息素支配,我早就找过无数的beta做性伴侣了,自始至终都有更轻松的选择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选。”
“我一直在抗争,你看不见吗?”
郁知被孟应年问得一愣。
随后,他迟疑道:“可是你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
言外之意,怎么都抗争不过的。
或情愿或不情愿,最终都会屈服于信息素。
“那是以前。”孟应年看着郁知,“现在我有你了,不是吗?”
郁知心里某个柔软的位置忽然往下陷了陷。
“这次易感期有你陪我,第三天的时候,信息素数值就降下来了。”
“以往要恢复到这个数值需要一周的时间,期间还要服用大量抑制剂,这次指标降得快,服药量也减少许多。”
“这些数据不是我凭空捏造的,余宁那里都有记录,你回家可以找他要。”
孟应年认真地说:“就算是理论层面,我的抗争也没有一败涂地。”
“知知,你可不可以多给我一点信心,不要仅凭别人的经历就给我盖棺定论。”
“如果将来某一天,那个跟我高匹配度的人出现了,我的生理本能叫嚣着要我去爱别人,那我只会做一件事。”
郁知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思绪不受控制被孟应年牵着走。
“……什么事?”他失神地问。
孟应年没有一丝犹豫,坚定道:“摘除腺体,让它闭嘴。”
“郁知,我们结婚了,我们就要过一辈子。”
“这句话的意思是,所有阻碍我们过一辈子的难关只会被清扫,而不是把我们绊倒。”
“从决定娶你那天起,我就是这样想的,没有改变过。”
孟应年的一字一句,郑重其事。
郁知愣愣地望着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要摘除腺体?你可是s级,怎么可能……”
孟应年毫不在意地反问:“s级又怎么了?”
“不过是一个天赐的等级,有便有,没有,我也还是我。”
郁知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只是一个beta,为我这样的人舍弃s级的腺体,太奢侈了。”
孟应年听得蹙眉:“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贬损自己的。”
“没有贬损。”郁知迎上孟应年的目光,淡声说,“这是事实。”
“再说,你家里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我也不同意,摘除腺体太伤害身体了。”
腺体摘除是风险特别高的手术,费用昂贵不说,术后并发症也是不定时炸弹。
除非患有腺体方面的疾病,必须舍弃腺体保命,否则没有哪个alpha和oga会主动去做这样的手术。
孟应年在车祸里死里逃生,现在身体本来就不好,哪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郁知越想越觉得非要掐断孟应年这个念头不可。
他狠心挑了一些重话讲:“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喜欢你,何必为一厢情愿伤害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孟应年听完却没有如他意料中生气。
反而看着他笑了。
郁知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孟应年:“笑你。”
郁知更懵了。
他明明严肃得要命,有什么可笑之处?
郁知问:“我怎么了?”
孟应年轻笑道:“笑你笨。”
“笨到怎么都不明白,我有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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