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还要赴宴,时间有限,郁知和孟应年只好先返回孟家,改天再找休息时间出来逛。

    孟家家宴安排在京北唯一的一家七星级酒店。

    考虑到这场宴会的私密性,孟家包了场。

    这场家宴从策划到落地拢共不到一周的时间,办得急,却不能敷衍了事。

    酒店原本就采用预约制,孟家突然提出这个周末要包场,着实让酒店负责人为难了一把。

    这个周末酒店要接待的客人不少,且个个都是金贵的主,哪怕孟家的地位在京北名流圈首屈一指,这些客人也轻易得罪不起。

    为这,负责人前两天还特意去了趟华创集团,当面跟孟恒泽解释、商谈。

    目的就一个,希望孟家改期,亦或是放弃包场。

    若是前者,酒店愿意将最大的宴会厅腾挪出来,供孟家使用。

    孟家当然不愿意。

    屈尊、将就、取舍,孟家断不会把这些姿态用在这样的小事上。

    孟恒泽态度强硬,提出再加一倍的包场费用。

    明摆着要用钱砸,砸到你答应为止。

    面对这泼天的利润,负责人却汗流浃背。

    他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

    僵持之时,孟应年得了信,亲自来到孟恒泽的办公室。

    孟应年对酒店负责人说:“你可以回去了,我已经安排了管家去酒店跟你们对接周末家宴的相关事宜。”

    直接命令,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负责人硬着头皮道:“孟总,您这样我们真没法跟其他客人交代,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

    “其他客人孟家已经出面打点了。”孟应年瞥了眼负责人的手机,淡声说,“你不妨接一接助理的电话。”

    负责人一愣。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果然有好几通助理的未接来电。

    进入办公室之前,他特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发愣的间隙,助理又打来一通。

    负责人看了看孟家父子,起身说了一声“失陪一下”,走到窗边,接通了电话。

    不过两分钟,负责人接完电话再回来,已是春风满面,愁容不再。

    “既然孟总已经安排妥帖,我就不再打扰了,周末家宴的事情我会亲自负责。”

    孟应年“嗯”了一声,不咸不淡说了句:“有劳了。”

    负责人诚惶诚恐:“不敢当不敢当。”

    等负责人一走,孟应年对孟恒泽说:“爸,如果你不想操持这场家宴,可以直说,没必要背后搞小动作。”

    莫名被套了个罪名,孟恒泽简直一头雾水。

    “什么小动作?我哪有不想操持了?”

    “你一味增加包场费用有什么用?酒店那边明显是不想为了孟家得罪好几家,既如此,用钱去堵那些人的嘴不就行了,何必一直在这里跟酒店的人浪费时间。”

    孟恒泽微怔。

    孟应年默认自己戳中了父亲的小心思,态度愈发冷淡。

    “爷爷最开始让我自己操持这场家宴,是你非要揽过去,揽了又有意拖沓,爸,你也老大不小了,搞这些把戏也不嫌丢人。”

    “什么叫我有意拖沓?”

    孟恒泽瞪着孟应年:“哪有你这么冤枉自己老子的? 你爷爷奶奶都认下郁知这个孙儿婿了,我怎么可能还搞小动作。”

    “再说,如果我不认可郁知是孟家人,我又何必多番让你去问他的意见,举办这场家宴?我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孟应年惊讶地看着孟恒泽,一时半会没说出话来。

    孟恒泽气得哼了一声,骂骂咧咧:“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看你是把家里人都给忘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起你老子来。”

    孟应年见孟恒泽气得真情实感,不像说的假话,转而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反而在这里跟负责人周旋?”

    孟恒泽顿了顿,有点尴尬。

    “还不是因为我——”

    孟恒泽偏过头,脸上挂不住,声音也变小了:“……我一时没想到还能找其他人这个办法。”

    孟应年又是那副惊讶的神情。

    孟恒泽臊得脸色涨红。

    明明儿子一句话没说,他却平白感觉被儿子嘲笑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你脑子灵难道每个人脑子都灵吗?你爸我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考虑问题没那么周全也是人之常情!”

    孟应年失笑,顺着孟恒泽说:“我也考虑不周全,冤枉你了,儿子给你赔不是。”

    在儿子面前,他这个做父亲的,自己揭了自己的短,孟恒泽到底也是个骄傲的人,心里总归不得劲。

    他冲孟应年挥挥手,十分难为情:“行了!看见你就头疼,回你自己办公室去。”

    有孟应年从旁协助,家宴的准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从周六下午到周一白天,酒店的一切设施仅限于孟家人使用。

    相关的工作人员也在孟家的要求下签署了保密协议,明言禁止一切拍照拍摄行为,违者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如此大的手笔,当红明星结婚都绰绰有余了,然而这仅仅是孟家的一场家宴。

    吃饭的时间其实也就三四个小时,孟家却包了两天的时间,供来宾在酒店随意娱乐消遣,消费上不封顶,全由宴请方买单。

    “戒指戴着,手表就不戴了,上次奶奶不是给了你一只玉镯?换成那个。”

    郁知跟上次见老两口似的,在衣帽间试衣服试了好久,最后才定下穿哪一身。

    挑配饰的时候,孟应年难得没让郁知自己选,而是直接帮他做了决定。

    郁知一听孟应年让他戴许雅茹送的玉镯,立马领会了他背后的深意。

    “平时也没瞧出你是个爱显摆的人啊。”郁知笑着打趣。

    孟应年把玉镯从保险柜里取出来,亲自给郁知戴上。

    “机会难得。”孟应年说。

    郁知疑惑地问:“难得?”

    “显摆也要有观众才行。除了过年,一年到头,孟家人少有这样的大规模的聚会。”

    孟应年看着郁知,笑道:“短时间内,没有比今晚更适合戴这只玉镯的场合了。”

    郁知心里尽是暖意。

    他垂眸轻声说:“你这点心思,怕是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孟应年理直气壮,霸道且强势地说:“就是要让他们看出来。”

    “今晚我要让所有孟家人都知道,你是我孟应年的爱人,是我主家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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