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身高182,鼻高唇薄,是比较有攻击性的长相,但偏偏长了一双含情的眼睛,生生削弱了那股攻击性。

    所以林安习惯戴上眼镜,他的眼镜并没有度数,只是普通的抗疲劳眼镜。

    林安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什么事?”

    霍尧也不客气,直接拉开对面的椅子自顾自坐下。

    开口就是调侃:“学长,你这样说的好像没事不能找你一样。”

    林安睁开眼,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注视着霍尧。

    淡淡开口:“下班时间,你不回家,来找我难道是来聊天的?”

    霍尧平时如果不加班的情况下,一下班就直接走人,绝对不可能多待一分钟。

    明明是两个人合伙一起开的事务所,硬生生成了霍尧给林安打工一样。

    霍尧每次见到林安这双眼睛就忍不住愣神。

    哪怕林安拿看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你,你也只会觉得勾人。

    “难道不能是请你吃饭吗?”

    林安戴上眼镜继续看眼前的资料:“吃饭就不必了,我今晚要加班。”

    霍尧知道林安近期接了一个案子,他一忙起来吃饭睡觉都顾不上,妥妥的工作狂。

    “你说你好歹是个老板,看看事务所里谁比你加班多?”

    林安没从资料中抬头:“也是,另一个老板就不会,能不加班就不加班。”

    霍尧知道林安是在打趣自己。

    他们两个人配合一向默契,但在这方面却不能苟同。

    霍尧从小在国外长大,很多观念都跟林安有出入,他认为工作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但林安恰恰相反,霍尧怀疑他吃饭睡觉只是为了生存,他的生活几乎被工作占满了。

    “你在京北的时间也不短了,知不知道有哪家比较不错的餐厅。”

    林安抬起头冲他挑眉,俨然是在问他打算干什么。

    霍尧开口解释:“你还记不记得我出国前帮过的一个高中的小朋友?”

    林安虽然不负责刑事案件,但对这件事也有印象,跟霍尧一样,他也很欣赏郁知。

    他点点头:“记得。”

    霍尧继续说:“他考上京大了,我打算请他吃个饭祝贺一下。当年出国走的急,有些事情也没交代清楚。”

    比如,郁知的心理问题。

    林安得知郁知考上京大也为他感到高兴,他没有因为当年那件事影响到学业就太好了。

    “回头我手机发你,我有那家的会员。”

    林安对待工作认真,但并不是死板的人,平时跟各大企业谈合作他也是如鱼得水,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

    “好。”霍尧没别的事也不再打扰林安,但临走前还是劝道:“工作也要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林安语气敷衍:“知道了。”

    霍尧轻叹口气,他就知道自己劝不动林安,对方没有一次照做的。

    林安在霍尧睡觉前才发来信息,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工作完。

    霍尧:[刚加完班?]

    林安:[嗯。]

    霍尧:[早点回家休息。]

    林安:[。]

    霍尧早已习惯了林安的惜字如金。

    大概也就在开庭的时候才话比较多。

    霍尧并没有直接发给郁知,主要是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

    郁知第二天早上收到了霍尧发来的时间地点。

    郁知回复:[好的。]

    周六中午的话。

    应该没问题,索索也不是每周都有时间学画画。

    自己周五晚上帮他改改画,提点一下就行。

    郁知把霍尧的消息给孟应年转发过去。

    孟应年表示自己收到。

    周五是孟应年自己开车来接郁知的。

    郁知一路上被冻得有些麻木,乍一钻进温暖的车厢里直打哆嗦。

    孟应年把暖风开大,才启动汽车。

    孟应年想起郁知明天要去赴约。

    起了个话头跟郁知聊天。

    “一直没问那位霍律师年龄多大?”

    “要不要帮你备份礼物道谢?”

    孟应年当时听郁知说起那件事,光顾着气愤,然后就是心疼郁知,忘记问起关于这位律师的事情了。

    只以为是位热心公益援助事业的律师。

    郁知想了想,霍律师提到过比自己大了十岁。

    答道:“比我大十岁,应该比你还小两岁吧。”

    郁知倒是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那么一说。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孟应年脑内顿时警铃大作。

    他还以为再不济都得三四十岁了,没想到比自己还小两岁。

    而且比自己认识郁知还要早两年。

    孟应年其实还挺在意自己比郁知年龄大这么多的。

    他和郁知认识的时间多说也不超过半年。

    他时常会想,要是自己能早点认识郁知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够保护当时的郁知。

    现在,出现了一个比自己认识郁知更早,并且更早帮助过郁知的人。

    孟应年不免产生了些危机感。

    孟应年谨慎地开口,尽量显得自己没有私心。

    “知知,要不明天还是我陪你去吧,亲自向这位霍律师道谢。”

    郁知觉得他莫名其妙,当时不是说好了自己去的吗。

    “他帮的是我,你跟着去道哪门子的谢?”

    孟应年总不能说是担心自己老婆没了。

    “我是你的合法伴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帮你就是帮了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郁知丝毫不为所动。

    “哦,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跟他又不认识。”

    孟应年还不肯放弃:“见了面不就认识了吗?一回生二回熟。”

    郁知带着审视的目光扫向孟应年:“你到底要干嘛?”

    “我能干嘛,当然是为你着想。”孟应年摆着冠冕堂皇的说词。

    郁知油盐不进:“为我着想你就不要去了,不然我很难办。”

    孟应年只得妥协。

    “那我明天去送你。”

    郁知:“不用,让司机送我就好。”

    孟应年一路都被郁知拒绝,有些气闷。

    郁知一开始还没发现,后来才觉出孟应年的不对劲。

    哪有人上赶着当司机的?

    郁知只能依孟应年的话:“好好好,明天你送我。”

    孟应年这才缓和下来,一口答应。

    晚上郁知去找了索索,索索每次见到郁知都很高兴。

    上课时格外认真,俨然是把郁知当成了偶像。

    温一盈在他们下课后走过来,笑着说:“这孩子都快成你的小粉丝了,之前还说小婶婶是他最崇拜的人。”

    索索被自己妈妈揭了底,抱着郁知的腿将头埋进去。

    郁知有些好笑的摸摸索索的头。

    温一盈打趣索索:“索索之前不是说最崇拜小叔了吗?”

    索索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小叔和小婶婶是一家的嘛。”

    “哈哈哈。”

    “这孩子。”

    郁知也被索索这一番话逗得笑弯了眼。

    “索索认真练习以后会比小婶婶厉害。”

    索索被郁知鼓舞的信息倍增。

    “索索会努力的。”

    郁知:“好,索索加油!”

    东厢房那间被改成的画室里的东西越来越杂乱,起初郁知只是在里面画画,后来又买了东西在家里练习。

    上课的时间到底是有限的,如果想进步需要大量的课余时间来进行实操。

    凡事没有一蹴而就的,你以为的优秀的人往往比大多数人付出了成倍的精力。

    好在孟应年院子里的每一个房间隔音都很好,郁知自己在房间里创作也不会影响其他人。

    郁知喜欢和美术相关的所有东西,喜欢自己创作,亲手做一些东西。

    看着手里的东西一点点变成自己构思里的样子,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有成就感。

    而且比起泥塑和石雕等课程,郁知对木雕要更感兴趣一些,所以格外下了功夫。

    他喜欢用雕刻刀一下下刻画,从无到有,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过程。

    郁知一旦陷入创作中就容易废寝忘食。

    他从索索那里回来后就一头扎入画室,最后还是孟应年过来亲自叫人去睡觉。

    孟应年敲了门,但里面没有动静,他自己推门而入。

    郁知还拿着雕刻刀,完全没有意识到孟应年进到了画室。

    “知知,该去睡觉了。”

    郁知听见声音下意识地回答:“知道了,这就去。”

    但最后过了十分钟,郁知才停下站起身。

    看到身后的孟应年问道:“你怎么不先回房间?”

    孟应年:“我要是走了,还不知道你要什么时候才去睡觉。”

    郁知摘下手套,跟着孟应年向主卧走去。

    “哪有那么夸张,我收个尾自然就会回去睡觉了。”

    孟应年牵起郁知的手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郁知在创作中整天跟一些尖锐锋利的工具打交道,就算戴了手套也难免被割个口子受伤。

    孟应年看到他的手上被磨出的茧子,还有一道新的细小的伤口,珍而重之地落下一吻。

    满眼心疼,但这是郁知一直以来视之为梦想的东西,孟应年尊重他。

    郁知被他这副样子弄得脸热,抽回自己的手。

    “我还没洗手,脏。”

    孟应年:“知知的手不脏。”

    孟应年从学校接回郁知之后,就给陈勋发了消息叫他去查那位霍律师的信息。

    他倒没有惨无人道的让陈勋现在就去加班,只说让他明天中午前给回复。

    他想着,万一这个律师已经结婚了呢?

    他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没有道理。

    郁知和那位霍律师认识的时候,郁知还是未成年,并且遭遇了那种事情,换做是他也不会对当时的郁知有什么非分之想。

    更何况,就算那位霍律师真的对郁知有意思,那现在也不会轮到自己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吃醋。

    那可是在自己之前认识郁知,并且帮助过他的人。

    郁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一点小恩小惠他都会好好放在心里。

    在当时那个情况,不用想也知道,霍律师在郁知的心里分量有多重。

    孟应年觉得自己很矛盾,他一边感谢霍律师当年仗义执言,对郁知伸出援手。一边又控制不住的乱吃飞醋。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不会畏首畏尾,胡思乱想。

    但那是郁知,是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上的人,未来也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

    他根本做不到像处理工作那样理智。

    爱情让他变得越来越好,同时也让他开始患得患失。

    担心郁知还没喜欢上自己就先喜欢上别人,担心郁知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身边。

    孟应年跟郁知一起躺在床上之后开始讨价还价。

    “知知,明天陪我去公司,然后我送你去赴约。”

    郁知没有异议:“行啊,省得你到时候再回来接我。”

    “吃饭的地点离你的公司远吗?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孟应年自然不会说不利于自己的话,万一郁知又变卦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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