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郑巧慧从未将阮清欢放在眼里,觉得她不过是个是心无城府,遇事只会发火的废物,只需使些手段便能将她激怒,乱了方寸。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才嫁入相府不到一年,她都快不认识了,此刻见她神色淡淡却沉着冷静的模样,竟莫名有些发怵。

    “二婶,你名下,应该不少于五间铺面吧。”阮清欢淡笑道:“如果我说的不错,近些年,你往娘家拿了不少银子,当时都投到了晓柔舅舅的铺子里,每年应该多少也能拿些分红。”

    郑巧慧:“……”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清欢,话不能乱说,二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鹤安坐在一旁,惬意的喝着茶,眼中却闪过一丝鄙夷,京中之事,哪一件能瞒得过他?

    “二婶不清楚不要紧,郑家的生意,虽说都在洛城,但好在离的不是很远。要想查些事情并不是很难。”说着话意一顿,呷了口茶:“而且我听说,在卢城灾情爆发期间,郑家的粮行带头提高粮价,险些造成民众恐慌,可有这事?”

    郑巧慧深吸一口气,紧咬牙关,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鹤安开了口:“的确有这事,近来朝中彻查赈灾一事,上到高官显贵,下到挑事生非的百姓商贾。灾情之下提高粮价,与发国难财无异,当以律法论处。”

    “不是的,郑家提高粮价,是因为进粮成本提高了啊……”

    “高到可以让粮食价格翻三倍有余?”阮清欢打断她反问。

    郑巧慧脸色灰白,阮清欢竟将郑家的事都查得一清二楚,她如今有丞相大人撑腰,再闹下去,只怕会牵连娘家。

    阮清欢见她有了动摇,便不再往下说了,就算看在二叔的面子上,她也要留丝余地。

    郑巧慧眼中满是不甘,收起刚刚的可怜兮兮,与阮清欢谈起了条件:“想要分家也行,我要五间铺子,一万两银票。”

    “好,这一万两银票,我都存在了二叔的名下,至于铺子嘛,晓柔两间,清池三间,已经做了契。”

    郑巧慧:“……”

    先前不是说只给两间铺子,所以她才张口多要了三间,没想到阮清欢竟一口应下了,让她觉得自己吃了亏:“除此之外……”

    “二婶,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眼见两人出了厅堂,郑巧慧怒火攻心,抓起茶盏摔了稀碎。

    不就一个花瓶似的丞相夫人吗,等将来裴冲加官进爵,也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静心阁,周云芝给老太太捶着胸口,劝道:“母亲想开些,清欢这么做,自是有她的道理,如今朝中风向不明,多些准备总是好的。”

    老太太叹气。

    虽说只是商贾之家,但身在京中,见得多了自然懂得就多,加上如今同鹤家联姻,她们自当更加谨慎才行。

    皇权之争事关重大,等同于提着脑袋做事,裴冲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如今被禁了足……她不想管裴家的事,却是真的担心小儿子。

    “裴家拿到银号的银票,全是晓月的嫁妆?”老太太低声问。

    “今早银号管事命人送来的,正是您给晓月准备的陪嫁,如今都兑换了现银,这么大的数额,不知要干什么用。”

    是啊,普通人家,谁会一下子支取这么多银子?

    更让老太太生气的是,这才成亲两天,裴家就贪了孙女两千两的嫁妆,这哪像个勋贵世家能干出来的事?

    倒不是她心疼银子,毕竟这银子既给了晓月,就是让她带到婆家去的,可两天时间就没了两千两,这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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