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江府,今日门庭若市,院中厅中摆满了酒席,京中官员几乎全都来了,只是一些官职小的,送了礼后没坐一会便悄悄走了。

    就大理寺卿的名号,都叫人心中生惧,深怕一句话不对惹祸上身。

    席上,齐原昌早没了之前的战战兢兢,与众官员有说有笑,户部右侍郎坐在远处的桌子上,时不时拿眼角余光斜他两眼。

    经过太子府的事,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鹤安和阮清欢来时,原本聊着天的官员们纷纷起身相迎,从后院出来的江杰走上前来:“丞相大人和夫人能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鹤安淡笑:“恭喜江大人喜得良缘,本相携夫人前来蹭蹭喜气。”

    身后的清弛小大人似的拉着子墨走上前来,颇有礼数的朝着江杰了礼,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道:“恭喜江伯伯。”

    两个孩子都不大,奶声奶气的样子顿时逗乐了众人。

    有人好奇问道:“不知,这两位小公子是谁家的啊。”

    阮清弛先开了口:“我是阮家的,我叫阮清弛。”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听闻阮家中有一个小不点,是二房的子嗣,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谁?

    子墨胆子小一点,紧紧贴着阮清欢,还是清弛帮他做了介绍:“他叫鹤子墨,是我堂姐和姐夫的儿子。”

    众人:“……”

    有正在喝茶的,闻言干脆呛得一口茶喷了出来。

    丞相大人这才成亲不到一年,怎么就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来?

    鹤安也不解释,示意夏莲照顾好两个孩子,便拉着阮清欢来到女眷的席位前,将她安抚好这才去了男宾的区域。

    阮晓月今日也在,她坐的是另一桌,相比鹤安的体贴照顾,裴冲自打到了江府就没再管过她。

    两相对比之下,她只觉喉咙像是卡了根刺,难受得很。

    阮清欢是丞相夫人,还被皇上封了一品诰命夫人。

    别说丞相大人亲自将人送来,就算阮清欢在府上不受宠,谁也没胆子敢下她的面子。

    因而刚坐下,便有人奉承道:“这女人呐,要说过的好不好,看神态和脸色便能猜出一二,瞧瞧丞相夫人脸色红润,气度雍容,一看就是被丞相大人捧在手里疼的。”

    “可不嘛,鹤少夫人真是命好,这次卢城赈灾立了大功,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真是让人钦羡不已。”

    阮清欢又怎会听不出这话中真假,即是逢场作戏,她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诸位夫人说笑了,大人政事繁忙,平日里想见一都难,哪有空将我捧在手心里?”

    看似谦虚,倒是大家都爱听。

    嘴里羡慕你,心里嫉妒你,这是大多数女人的通病,尤其是当下三妻四妾的时代,在坐这些官眷府上,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不过是顶着主母的名头,自我安慰罢了。

    这些夫人最想吃的瓜,当然是那个叫阮清欢娘的小男孩,众所周知,她成亲也有几个月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突然多出个养子,不免让人心生联想。

    只是这么敏感的问题谁也不敢问。

    相比阮清欢的众星捧月,阮晓月的境地就有些尴尬,与她同桌而坐的一些官眷夫人与她并不相熟,只知她是裴家的新妇,也是鹤少夫人的堂妹。

    如今的裴家不比当年,人丁单薄不说,官职也没有太高的,裴冲虽是护城军南营守将,如今太平盛世,也难以积累军功,几乎没什么晋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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