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打斗的招式极为利落,再加上如今身上有内力,这具身体很快被拧下脑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头放在原地,手指在死者身上擦了一下。
方多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看见张起灵打斗之后,方才的恐惧少了不少。
他面前这位李藕粉,据说是三兄弟之中最小的,最小的就这么厉害,另外两位……
张起灵提着刀走过来,见方多病眼底情绪汹涌,一脸疑惑。
方多病抬步紧跟着他:“哎,李藕粉,你方才的刀,用的真不错。”
他叹了一声:“可惜,天下最快的剑,是李相夷的剑!”
他抱臂顿了一下,又问:“听说大魔头笛飞声也是用刀的,你的刀和他的刀,谁更厉害”
张起灵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随后望了一眼笛飞声,没出声。
笛飞声的刀确实厉害,尤其是那一身的刚猛内力。
李莲花将方多病的话听进去,微微一笑:“方公子,不必任何事都要争论一个输赢。”
这小子,再说下去,笛飞声压下去的战意,又得复燃。
方多病闻言,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自然要争输赢,李相夷可是天下第一!”
李莲花淡淡睨了他一眼,悠悠开口:“李相夷已经葬身东海,世人早忘记了他,你还这般惦记他。”
方多病呸了一声:“李相夷才不会葬身东海!你看见过啊!况且他匡扶武林,建立四顾门!江湖人才没有忘记他!”
“你说他葬身东海,你见过他吗?没见过就不要胡言乱语!”
“李相夷成为天下第一的时候,你连出生都没有出生!”
“我看你就是心生妒忌!”
李莲花抬手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
这嘴跟点了炮仗一样,愣是让人插不上嘴啊。
笛飞声坐在桌前,神色一贯冷淡,此刻目光却正好落在李莲花的位置。
巧舌如簧,谎话成篇的老狐狸,居然还有一天,哑然了。
有意思,有意思。
李莲花指了指方多病,又梗住,最后用食指点了两下,愣是从嘴里没出一个字。
刹那间,石屋明明有四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吱声。
突然高处传来啊的声音,紧接着是更恐惧的叫喊。
李莲花快速走出石屋,眯了眯眼,隐约瞧见火光,似有一个人在说,他的手怎么怎么。
笛飞声和张起灵已经立在他身后,同样关切着上面出现了什么情况。
笛飞声皱了皱眉:“我上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施展轻功而上。
方多病用手在眼前遮了遮,诧异地看着高度,忍不住夸赞道:“李莲藕的轻功居然这么好。”
这个高度,江湖上万人册上面的那些家伙,上去估计都够呛。
李莲花掸了掸衣服,看了方多病一眼,转身走进去,不答反问:“你不收拾东西上去”
张起灵已经走进石屋,将放在一旁的东西拿上。
他环顾一周,察觉没有什么可疑,抬步走出去。
上方佛像前。
笛飞声翻身落地,王大咏几个人已经不见,只有一个人趴在地上。
地上是殷红的血,一只断手落在一旁。
“我的手,我的手!”
笛飞声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迈步走过去。
他迅速在地上男人身上点下穴位,涓涓流着的血很快被止住。
男人一直不安的颤抖,嘴里一直嚷嚷着:“我的手,我的手!”
笛飞声立在佛前等待他们走上来。
他垂眸向石屋的方向望去,皱了皱眉。
立在石屋之中,窗户,死尸,佛头,在一条线上。
从这里望下去,最终目及所至乃是床榻的位置。
那具女尸。
李莲花从一旁提着衣摆走上来,扶着石炉叹了口气:“这底下可真冷。”
想到什么,垂眸落在地上的人,轻轻松了口气,人瞧着没死。
他调匀呼吸,斜眼看立在一旁发愣地笛飞声:“阿飞,你呢有什么发现”
笛飞声颔首回道:“你看。”
李莲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啊了一声,疑惑开口:“奇怪,这座佛像与石屋之间,有什么联系”
张起灵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佛眼之下。”
他将自己的刀示意笛飞声拿着,自己转身往佛像高处掠去。
笛飞声垂眸瞥了一眼手里的刀。
他轻轻掂了掂手中的黑金古刀,瞧着不重的刀,在手里还有点分量。
确实是一把好刀。
李莲花从衣袖掏了掏,拿出药瓶给地上那个人包扎:“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好似是看见什么恐惧的东西,嘴里嚷嚷着:“有死人,有活人,有女人。有死人……”
李莲花闻言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温和一笑,试图安慰道:“这里呢,没有死人,也没有女人,王大咏和张爷他们呢?”
他认识眼前这个人,听见李宏叫他什么小六的,也是下过不少墓的老手。
小六沉默半晌摇了摇头,眼底带着恨意:“有人误碰机关,那飞刀来的极快,我被人推了一把,那刀瞬间削断了我的手。”
方多病从角落捡起一个刀片,如同齿轮一般,中间是镂空,四周被磨的极为锋利,他把玩道:“想必就是这个东西。”
小六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此刻泛白,他抬起头一看,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
李莲花将他的伤口包扎好,撑膝起身。
从方多病手中拿过刀片,忍不住开口教育:“小小年纪,拿这么危险的东西干什么伤到人怎么办?”
李莲花垂眸看着刀片,有些不敢置信,手里这小小刀片能瞬间削断手。
他将刀片夹在指尖,迅速地往外一掷,刀片直接扎进一旁的石炉之中。
方多病见这一幕倏然瞪大眼睛,快步走过去查看。
刀片只有一点裸露在外!
他心中一怔!
李荷叶瞧着就是一个病秧子,居然能如此轻松!
方多病又在角落寻了一个刀片,学着李莲花的模样一掷!
然而刀片在碰到石炉的时候就被震开,随后清脆的落在地上。
方多病不信邪,又丢了几次。
结果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张起灵从佛像上掠下来,从衣襟之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纸:“看这个。”
李莲花哎了一下,接过纸,借着天光,勉强能看明白里面的内容。
方多病分外好奇,头都已经凑到他脸上。
他无奈一笑,将纸递给他:“能读懂吗?”
方多病轻哼了一声,骄傲道:“本少爷可是在国子监上的学,文采好得很。”
他似是怕李莲花不相信,干脆读了出来:“王有长宠女尤甚者,常遣女督修之,然与修陵工日熟,遂相相爱。王闻之怒,召其女入,将责之。王彼时已醉,意宠任其女,且误杀之。王复神智,闻而悲之,术士因上言,不知二人说,王即日受其女建佛……”
方多病看完纸上内容之后,啧了一声:“这人字一般,写的也一般。”
李莲花摩挲着手,睨了他一眼:这是重点
哪知方多病叹了口气,又狠狠呸了一声:“这个王是谁啊,太不是人了,把自己亲生女儿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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