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内。
李莲花被人架着来到一个院子,他刚坐下,身旁两个人转身便离开。
他镇定自若地思考目前的情况。
一路走来,这女子倒是没有什么恶意。
但是绑架他一个瞎子干什么
就在他思索接下来如何办的时候,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大哥哥……你渴了吗?”
李莲花听见声响,抿了抿唇:“劳烦姑娘了。”
女子倒了一杯水放下,单手撑起头,目光落在他慢吞吞地动作上,将手里的匕首一转,直直地往他眼睛前面刺去。
李莲花抬手摸索着茶杯,端起抿了一口,微微一笑:“这茶当真清香。”
女子在即将触碰到他眼睛的瞬间,瞬间收回匕首,倾身靠近问道:“大哥哥……我叫钩吻,你叫什么?”
李莲花一脸讶然:“钩吻……不是一味毒药怎的取这样的名字。”
钩吻认真看着他的神色,盈盈一笑:“毒药不好吗?毒药才能让人不敢靠近。”
李莲花干笑一声,抬手抱了抱拳:“钩吻姑娘说的不无道理,在下姓李……叫李荷叶。”
他轻叹一声,面带愁容:“只是钩吻姑娘……你的人可寻找到我的那两位兄弟”
钩吻暗自打量他,虽然双目被白绫覆盖,但是也能看出几分俊雅之像,身穿白色的里衣,云水色的内搭,外面罩着一件浅灰色的外袍。
衣衫并非贵重布料,乃是棉布所制,也无繁复的刺绣,通身却给人一种闲适随意之感。
她收回目光,抿唇一笑,状似不经意道:“李大哥,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啊?我倒是略会医术……给你看一看。”
李莲花长长叹了一声:“中毒所致……”
他又轻啊一声,歉然道:“这会不会麻烦姑娘……中毒多年,前些日子才集齐药材解毒……”
“这是这双眼睛……哎,大夫说怕是……无能为力。”
他现在最不怕查的就是身体。
体内扬州慢内力已经在解毒时,被阿飞消耗殆尽。
这身体遭受十年之久的碧茶之毒,虽然已经解毒,仍然虚弱不堪。
薛邺说过,如今吃药只是在休养身体,滋补元气,但是并不能让沉疴的身体焕发真的生机。
若是要身体痊愈,只能等三经完全恢复之后,以扬州慢中正绵长的内力,悲风白杨霸道的内力护体,将身体的暗伤修复。
方才真的是重获新生。
钩吻看着递过来的手,白皙却消瘦,如同劲竹一般。
她垫了一个东西在他手下,凝神切脉。
过了良久,眉头紧锁:“李大哥……你的身体……”
千疮百孔……就好似一个瓜瓢,四处漏洞。
若是长此以往,最多能活个五年。
钩吻不敢置信地缩回手:“你除了眼睛不适,还有什么地方”
李莲花微微一笑,端起茶抿了一口:“这些年早已经习惯……”
他话锋一转:“姑娘,我现在是在你家吗?”
“这孤男寡女,有损你的声誉。”
钩吻见他起身,连忙扶住他:“李大哥,我家中无父母……孑然一身多年,村中人视我为不祥之人……”
“哪还有声誉可损……你安心住下,我求人帮你寻找兄弟,你教我识字如何”
李莲花拉出衣袖,与她保持适当距离:“这岂不是麻烦姑娘……”
钩吻见他避嫌的动作,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生欢喜:“李大哥,岂会麻烦……我家中贫困,你愿意教我识字已是感激不尽,听村里说,聘请一个教书先生贵着呢。”
她扶着他坐下,语调欢快:“你坐着,我去给你铺床!”
李莲花刚抬起手,便听见人已经离开。
他扶着桌子缓缓起身,突然指尖似乎有东西。
是小藕。
李莲花压低声音嘱咐了几句,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个钩吻姑娘在村中应该不简单,甚至能让两个大汉听命于她。
再加上这茶叶也不是寻常的茶叶,哪里是家中贫困的模样。
她身上的衣料,似乎是苗疆那边的织法。
头上的首饰叮叮作响,那是银饰撞击发出来的清脆声音。
他想了想,缓缓坐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着却迟迟不曾喝。
他摔倒绝非意外……是这钩吻姑娘的试探。
方才似乎有几分杀意,看来钩吻姑娘拿东西确认他眼睛是否真的瞎了。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确实是重病之人,而这双眼睛,一时半会儿确实不能视物。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兴许他已经接触到秘密。
钩吻将空房收拾出来,走出来便见他坐在桌前,用手摸索着茶壶。
她快步走过去:“李大哥,房间已经铺好,我扶你过去。”
李莲花倒是没有拒绝,抿唇浅笑道:“惭愧,惭愧,麻烦姑娘了。”
钩吻笑着提醒:“李大哥,小心台阶……这是原先爹娘住的屋子,已经空置多年。”
她笑着又道:“我已经让人去寻你兄弟,李大哥,兴许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李莲花道了一声谢,撑着床边坐下。
耳边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感受到一道目光,坐了片刻才掀开被子,从衣袖里面拿出藕带。
“他们让你来的……”
母痋在他掌心划了划,传递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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