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厢,齐子赋阴着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玉曼华忙是上来,问道:“赋郎,你与世子夫人没有发生冲突吧?”
齐子赋听了,心情复杂地瞧着她:“你便只是关心,我们有没有吵起来,一点都不关心我有没有为你出气吗?”
玉曼华擦着泪花道:“赋郎,只要你心情畅快,与世子夫人好好的,妾受一点委屈不算什么。”
“妾这几日瞧着你动怒,便一直后悔当日不该回来,不该将受了世子夫人磨搓的事与你说的。”
“只是那会儿妾心里当真是太委屈了,一时间没想多的,见着赋郎你,便像是看见了主心骨,这才没忍住。说来,也是妾当时糊涂……”
说着这些话,她是满面自责。
齐子赋听完,感动地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满心都是我,受了欺负便告诉我,这有什么错呢?”
“更别说,你这会儿也不顾及自身,只想着我与夫人,只怪相爷糊涂,当初竟是要你做妾。”
“若做妻子的是你,做妾的是她,以你的温柔体贴,这家里哪里还会有这许多矛盾与事端?”
玉曼华忙是伸出手,拦住齐子赋的嘴。
惊惶地道:“赋郎,此话你与妾私下说说就罢了,可千万莫要在外头说了,若是叫相爷听到了,怕更是耽误赋郎你的前程。”
齐子赋听完,便是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还是你在乎我……你放心,因为相爷的缘故,为了这个家的未来,我暂时动不得她,但我不会让你永远屈于容枝枝之下的!”
他已经想清楚了,比起他爱的人,还是爱他的人更为重要。
曼华对自己一片真情,丝毫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和名声,还事事为他想,她这片心意,他绝不会辜负。
秋熠见他们郎情妾意的差不多了。
方才问了一句:“世子,您今日身子已经好些了,明日可要去官署,还是奴才再给您告个假?”
齐子赋:“要去的!”
玉曼华也不拦着他:“赋郎刚在龙行卫得了职位,也确实是要用心一些,这样才能得到上峰的信任!”
齐子赋也沉眸,开口道:“相爷能阻我一时的前程,却是阻不了我一世。这一回我立的功被他以我试图贬妻为妾为由,弹压下去了,可下一回我立功了,他总不能以同一个理由压我两回!”
玉曼华点点头:“妾相信赋郎你很快便会又立下大功,叫大齐的所有人,都看见你的能力!”
“妾第一回见着赋郎你,虽然浑身是伤,可一瞧便觉得龙非池中物,你不可能永远只是个六品龙行卫督正!”
齐子赋听她这样一说,更是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谢谢你相信我曼华,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只有曼华相信他有未来,只是因为觉得他本身不凡。
不似其他人,只要见着他立功了,心里都想着容枝枝从前为他做过什么,觉得一切都是因为容枝枝的贤德。
倒是秋熠没忍住,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可是世子,您的身体还能经得起劳累吗?”
齐子赋道:“府医不是已经说,瞧着脉象没什么大碍了吗?神医是容枝枝的义父,说不定就是见着我对他的义女不好,故意吓唬我的!”
秋熠:“这……”
他有心说一句,他觉得神医就是再怎么讨厌世子,应当也不会拿自己行医多年的名声开玩笑。
可这会儿玉曼华说道:“妾也觉得赋郎你说得对,当初你在昭国受那么严重的伤,被妾救下的时候,都没有复发,如今不过是与小叔打了一架,如何就复发了?”
“怕当真是危言耸听!说不定是世子夫人叫神医来吓唬您的呢。姐姐也是,就是对世子您有什么不满,也不该这样啊!”
“哎,妾糊涂了,怎么又叫世子夫人姐姐了,她听到了怕是又会生气……”
齐子赋不快地道:“你叫她姐姐是抬举她!你放心,以后自有我护着你,不会再准她欺辱你的!”
“她也真是太糊涂了,就为了后院这点事,便要叫神医来吓我,若真吓得我不敢去官署,耽误了我的前程,难道对她没有影响吗?”
玉曼华:“世子消消气,姐姐想必就是气头上,也不是故意的……”
齐子赋被她劝了一会儿,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是容枝枝万万比不得的。
秋熠:“……”
他们话都到这儿了,秋熠一个奴才,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了,他怕世子和玉姨娘怀疑自己是被世子夫人收买了。
故意吓唬世子,耽误世子的前程。
便只是擦了一下冷汗,先退出去了。
……
翌日一大早。
容枝枝起了身,便听得玉嬷嬷过来禀报:“姑娘,世子今儿个竟去官署了,想来身子是大好了?”
容枝枝听笑了:“怕是能下床了,便以为自己没事了。他这病,若是肯静养,还能多拖一段时间,可他偏要去操劳,便是后果自担了!”
朝夕给容枝枝插上白玉簪子:“其实也好啊,如此说不定世子还真的能为国家,再做点什么呢。否则他这样的人,活着也是虚度光阴,浪费粮食!”
容枝枝听完,竟也没有斥责她什么。
淡声道:“你说得很是!”
玉嬷嬷小心地看了一眼容枝枝的脸色,问道:“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姑娘您对世子,是半分留恋也没有吗?”
姑娘恨覃氏是应当的。
世子虽然是糊涂,可老太君的事,到底不是世子故意的,只是覃氏一个人的计划,如今姑娘也是做着正头娘子……
玉嬷嬷忍不住道:“其实姑娘您有没有想过,侯爷素来不管事又好糊弄,整死了覃氏,养废了侯府其他人。”
“您再想法子给世子吊一吊命,给世子生个嫡子,待您当上了侯夫人之后,世子一死,这个侯府便是您的了,许是会比和离好过一些。”
玉嬷嬷见多识广,也见过不少主母对婆家和夫君失望了,不谋爱,只求自己的身份与富贵。
姑娘其实也可以如此啊。
外头说不定是有许多男子倾慕姑娘,可难保就不会同那乾王府的大公子一样,其母瞧不上姑娘的二嫁身份,不让姑娘进门。
左右和离的事,那户籍处的小吏,还没有说出去,说不定拿点银子,能叫对方帮个忙,当没消过婚事呢?
容枝枝起身道:“嬷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担心我离开齐家之后,被人说闲话,担心我无处容身,可你知道我多恨他们。”
“待覃氏死了,我容枝枝日后,即便落魄到出去讨饭,也不会再与信阳侯府这样的人家,有半分牵扯!”
还给齐子赋生嫡子,他配吗?不要污了她孩子的血脉。
玉嬷嬷听到这儿,便不劝了。
朝雾进来道:“姑娘,刘氏来了!”
容枝枝:“走吧!去长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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