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袖袍下的手,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见她盯着那男子,一动不动。
溧阳大长公主姬纾蹙眉,脸上也浮现出异色,问道:“南阳县主,你在瞧什么?”
容枝枝回过神,也知道如此盯着对方身边的男子看,是极其不妥的,她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可此人实在是……
见姬纾脸色不善,容枝枝道:“只是觉得这位先生有些眼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便多看了一眼罢了。”
姬纾回头看了那男子一眼:“哦?梓健从前见过南阳县主?”
那名男子看了容枝枝一眼,接着摇摇头。
对着姬纾笑道:“大长公主,我平日里就知道读书写字,门都很少出。”
“那日若不是出门给母亲买药,都不会遇见公主您,岂会见过南阳县主?”
姬纾笑笑:“县主你也听到了,梓健并不识得你。他名为吴梓健,是本宫瞧上的人。”
“打算叫他做本宫的第二任驸马,只是准备过些日子,再与陛下禀报。今日带出来,也是为了混个脸熟,叫众人都认一认!”
姬纾早年为了帮先帝肃清逆党,嫁给了第一任驸马,里应外合之下,为先帝铲除了心腹大患,但她的驸马也因为谋逆而被满门抄斩。
她实则也爱上过自己的驸马,可最后还是选了家国大义,她当年的行为,世人一直对她有褒有贬。
但她是大齐的功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后头她一个人过了这些年,先帝在时便一直想再给她指一门婚事,只是当时她因为亡夫伤怀,没这个心思。
容枝枝听到这里,心绪微动,吴梓健?难道当真是自己认错人了?这男子名字不一样,而且他方才那意思,是在京城还有母亲。
对方到底是大长公主的未婚夫,没确认之前,她也不便打草惊蛇。
于是笑道:“物有相似,人有相同,想来只是个误会罢了。说来,倒是要恭喜大长公主,觅得良缘!”
姬纾好不容易有了再嫁的想法,想来对这个驸马也是十分重视,如此,容枝枝便更要谨慎。
姬纾颔首笑了笑,也没多在意此事,她纵然将自己的男人看得很严,但是她这把年纪了。
还没有愚蠢到会认为,容枝枝会放着沈砚书这样的未婚夫不要,惦记吴梓健。
便摆摆手道:“快坐吧!惜月想与你交个朋友,本宫想着你们年纪相差不大,或许聊得来。”
“本宫又是她的外姑祖母,便也倚老卖老,托大一回,叫你过来一趟,但愿没有惹你不快才是!”
姬纾与林惜月的外祖父,是亲兄妹,是以林家对她开了口,她就帮了这个忙,毕竟也不过是个小事罢了。
容枝枝客气地道:“大长公主言重了,您叫我前来,实则也是抬举。”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这林惜月无缘无故的,为何要与自己“交朋友”,还不惜抬出姬纾逼着自己过来。
姬纾倒是想得很简单,在她看来,容枝枝未来是要做首辅夫人的,便也只以为林家是为此,想与对方结交罢了。
毕竟她这样身份尊贵的女子,是断然不会想到,以林惜月的出身,竟然还想过要做妾,惦记一个已经有了婚约的男人的。
眼下见容枝枝这么说,她语气也和善几分:“县主日后无事,可以到本宫的府上多走动!”
姬纾如今虽也不必依附谁,可与相府和太傅府交好,总是没坏处的。
容枝枝笑道:“一定。”
她还愁到时候若是想接近那个叫梓健的人,探查对方的身份,会找不到机会,现在姬纾这样说,倒是给了自己契机。
世上真的有这么巧,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容枝枝不太相信!
这会儿,客人们也陆陆续续地进来。
不少贵女们来到之后,看向容枝枝的眼神,都带着一点羡慕与嫉妒,相爷那样的高岭之花,从前没人能折下,倒也就罢了。
可忽然落到了一个人手中,自是会叫人心里觉得不平衡,想着凭什么她可以,而我不可以?
对上如此形形色色的眼神,容枝枝心里其实早有准备,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沈砚书就是那块“璧”,她手握至宝,自然多的是人觊觎,这些人未必是因为喜欢沈砚书这个人,也或许只是喜欢首辅夫人这个身份。
毕竟有几个人不想做人上人,又有几个人不想当“第一夫人”呢?
是以她也没有将部分人的敌意,当作多大一回事,只端起了茶杯品茗,怡然自处,只是心里依旧因为那名吴梓健而惊涛骇浪。
容枝枝对外的淡然模样,看得姬纾很是满意。
便对林惜月道:“难怪你要与南阳县主做朋友了,县主稳重内敛,不似你一般毛燥,你确实当好好与她相交,多学得几分才是。”
她瞧得出来场上不少人对容枝枝的嫉妒,可容枝枝面对这些恶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能做到如此,是不易的。
林惜月今日本是想将容枝枝狠狠压下去的,却没想到自己这还没开始呢,姑祖母就先拆自己的台,捧起容枝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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