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煌之所以惊恐,是因为他来时已然见到,雒越军人数当在十万左右,这么多人被淹死,那是怎样的一种场景,用尸山血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镇荒瓷不属仙器,也不是类似于阴阳盘的奇物,而是一件像扣碗一样的玄物,若是之中盛满水,大破敌军轻而易举。
“羽兄,你没在说笑吧?”沧煌问道。
羽化仙正色回道,“大老远的让你过来,怎么可能戏弄你。”
“好吧!”沧煌说道,“那你等等,我要回东海一趟,快一些清晨时分我能赶回来,最迟午时之前我一定到。”
羽化仙又说道,“不忙走,水淹雒越军是个不错的办法,往南也有村庄与城镇,大水能否改道不伤及无辜?”
沧煌笑了笑,“这个不难,羽兄稍候,我去去就回。”
起身送别沧煌,羽化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他本以为,那颗龙珠沧煌要在这件事之后收回,不料对方却没这个打算,这么看来,以后不仅是他需要东海,东海也需要他,若是对方找他帮忙,他也不好推辞。
与此同时,羽化仙看着杜天行的人头若有所思,此事一定不能让杜月儿知道,不然难免伤心在怀,这件事怎么瞒住,却是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
左思右想,羽化仙也没想到好的主意,先走一步算一步,能瞒一时算一时。
想清楚这些,羽化仙离开大营,骑乘饕餮带着人头返回九峰山一趟,这次去他不是找译岚岚麻烦。
杜家常年在此,世代的坟墓也在此处,等寻到埋葬之地,羽化仙将杜天行的人头葬下,也算是落叶归根,不至于埋骨他乡。
事情做完,羽化仙又静静待到天亮,这才返回大营。
方仕通早就醒了,吩咐大军吃饱喝足,只等羽化仙一声令下,便往南推进,此时正与手下,在他居住的营帐外等候。
众人见他回来,方仕通前来相迎,这次秦军各分五路,他们这一路兵马兵力死伤最重,若打不出胜仗,不仅屠睢要怪罪,始皇帝也饶不了他们。
所以,无论是方仕通,再或是其他偏将,每个人面色皆带着不安,同时还抱着怀疑态度,毕竟羽化仙年纪不大,虽有修为在身,一人之力在两军交战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方将军,我在这儿。”羽化仙骑乘饕餮落下。
方仕通抱拳说道,“我已派人送来早饭,怕扰你休息,才在营帐外等候。”
羽化仙看着一个秦兵手里端着的厚粥薄饼,他却没什么胃口,摆了摆手让人退走,随后在方仕通等人的簇拥下进入营帐。
“坐!”羽化仙说道!
虽说羽化仙没在秦国位居官位,他迟早也是皇亲国戚,众人谁也不敢怠慢,在原地并未落座,最后还是方仕通下达命令,才一一坐下。
羽化仙直入正题,“诸位年纪比我大,领兵作战这一方面我不擅长,想必各位将军心生疑虑,我一人如何对雒越军造成威胁,其实我一位朋友手中有一件玄物名为东海镇荒瓷,盛满水可大破敌军,诸位稍候,我那位朋友最迟午时便到。”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解开心中的疑惑,这年头炼气修仙之人所作所为,不可用常理揣测。
原本,那方仕通打算请示屠睢大将,是否如实汇报如今战况,让秦国多派些紫气高手,也好对敌九大神王,万一这仅剩的五万兵马折损,到时卸任官职事小,人头不保事大。
羽化仙的到来,可谓雪中送炭,若真是大破敌军,即使是始皇帝,也不会怪罪方仕通等人,另外还要赏赐封功。
众人急等慢等,午时还未到,沧煌已然来了,不止是他一人来的,他的姐姐沧月一同前来。
羽化仙听到动静前去迎接,当见到二人拱手见礼,“你们终于来了。”
“哈哈。”沧煌一笑,“既然答应的事,怎么可能不来。”
沧月这时也说道,“羽化仙,你可还记得我?”
羽化仙回道,“沧月公主生的闭月羞花,这番容貌世上都有几人能与之比肩,想让人不记住都难。”
这几句话让沧月面带羞涩,掩面轻笑,海中之人讲话直来直去,不善于表达,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夸赞,心中高兴不已。
“二位,里面请。”羽化仙指引道。
那沧煌摇了摇头,说道,“东海还有些事,我与二姐做完事即走,镇荒瓷我不具备操控的能力,此事由二姐代之。”
沧月解释过后,羽化仙才明白,这镇荒瓷以沧煌目前太虚境的修为,还不能使用,不然他一人来足矣。
“既然如此,即刻出发。”羽化仙说道。
这沧煌与沧月,前者的修为在太虚境,后者的修为在金丹境,二人竟能凭借本体的优势短时间内腾空而起。
羽化仙见此备倍感疑惑,却没有发问。
兄妹二人虽先行一步,却快不过羽化仙胯下的饕餮。
当行至一座山巅之时,羽化仙让饕餮落下,一人站在悬崖边,俯视山下的情况。
往南看去,二里之内尽是平原地带,穿过平原就是雒越军的大批兵马,单是大营足有十个之多,分别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中间位置还有一座方形的寨子,里面的百姓已经被驱赶出去,居住的应当是位居将帅人物。
实际上羽化仙猜测的八九不离十,那寨子中最高掌权者不是旁人,正是译吁宋之子译长云。
另外,九大神王也在他四周加以保护,译长云的性命万万不能马虎大意。
自羽化仙落在山巅之上,立刻被探子发现踪迹,由于他身旁火红的饕餮极其耀眼,一看便知他的身份。
译长云得知后,在蛟王与鹰王的陪同下,骑乘一只飞禽前来相见。
这时候,沧月与沧煌已经到了。
沧月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碗,那碗为青蓝色,上面并无盖子,其中水花四溅,水面上传来道道神韵。
“羽化仙,你敢在此处现身,不怕我活捉了你吗?”译长云到来出口问道。
羽化仙却没回答他的话,二人之间早有过节,而是将视线转移到译长云身旁的两人。
居左的那人头生双角,面无表情,身姿极其挺拔,皮肤为深蓝之色,且上身赤裸,脚下无鞋,应当是蛟王无疑。
居右之人面容显老,头上两边无发,中间留有一道白毛,眼睛内陷,口鼻微张,身披干草,双眼眯着看向羽化仙,此人应该是鹰王。
“译长云,交出狼王项上人头,我即刻退走,不然,哼哼,你这十万兵马的性命,我要如数拿下。”羽化仙冷哼道。
译长云身为译吁宋儿子,自然不是酒囊饭袋,他顷刻间便想到,羽化仙也不是傻子,没必要以身犯险。
“就凭你们三个人?”译长云问道,“你与狼王有何深仇大恨,不妨说来,我看看能否化解。”
羽化仙伸手一挥,“大可不必,狼王杀了我一个亲人,你与我之间的仇怨,我不想此时与你计较,还是那句话,交出狼王项上人头,我即刻就走。”
译长云暗自思索,不过是短暂之间,他已做好决断。
“劳烦二位回去一趟,将狼王人头带来。”译长云吩咐道。
这句话让羽化仙面容一惊,没想到译长云竟如此果断,宁肯牺牲一个紫气高手,也不敢去拿自己兵马的性命来赌,他当真是位了不得的将才。
“等等!”羽化仙见蛟王与鹰王动身,说道,“除此之外,退走五百里。”
译长云回道,“好!”
蛟王与鹰王走后不久,方仕通率领的大批兵马赶到山脚下。
由于距离太远,羽化仙等人的面部表情,方仕通等人看不真切,只能原地待命。
羽化仙在心里思量,这译长云该不会随便找一个人头代替狼王吧?
想了一会应该不会,译长云没那么傻,能用一个狼王保全众多兵马性命,这笔买卖值得。
不多时,蛟王与鹰王去而复返,前者手提着一颗狼头当即扔了过来,那狼头十分巨大,比牛头还大上几分,未能修炼到紫气境界,一定达不到这种巨大的程度。
羽化仙未接丢过来的狼头,任由在地上滚落,直至滚到脚底下一脚踩碎,鲜血飞溅红白之物散落一地。
“译长云,你可以走了!”羽化仙平静的说道。
杜天行的大仇得报,让羽化仙心里好受几分。
译长云却未着急走,出言问道,“我想知道,你的倚仗是谁?如何取我十万兵马的性命。”
这个问题问的可谓十分聪明,译长云问出答案,也好用作以后防备。
羽化仙也不怕他知道,因为镇荒瓷除非仙器抵挡,谁也抗衡不了。
“此乃镇荒瓷,可盛天下万物,现在这里面装满了水,只要倒下,转瞬间千里之内水涝成灾,你那十万兵马荡然无存。”羽化仙指着沧月手中的镇荒瓷说道。
此话过后,让译长云惊出一身冷汗,这镇荒瓷他听说过,自幼在海边长大,当然听说过关于镇荒瓷的传说,这件玄物竟然真的存在。
“告辞!”译长云!
“不送!”羽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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