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五手里的长刀举在空中,半天也落不下去。
如果,他们也死了,后面的那个坟谁管,大嫂还有孩子谁管。
良久,他放下长刀,“你们说话算话。”
图三点头。
“算话。”
余小五放下长刀,举起双手,“好,我答应你。”
虽然,他知道,这种几率为万分之一,但是他也要试一下。
“大哥……”
“不要……”
兄弟们话音未落,四周箭如雨发,瞬间躺下了三十人,
余小五身中三箭,用长刀支撑身体,嘴角沁出一抹血痕,“你们,说话不算数。”
范天得一脚踹过来,
“曹 尼 玛,谁和你一个土匪说话算数。
来,带着他跟我走,我要让他看着他心上人是怎么被人上的……”
剩下的二十几个人拼命,都被打翻了,用绳子捆了起来。
范天德拖着余小五,朝着大嫂院子走。
稳婆跑了,
大嫂疼的满头大汗,咬着毛巾,“小花,别管我,快跑……”
小花不知所措,“大嫂,你使劲,不能让白大哥断了后……”
一帮人闯进来,
王小花看见奄奄一息目光如炬的自家男人。
呜呜!
“小五……”
范天德冲过去,把小花按在炕上扒衣服。
“范天德,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小五感觉胸口一阵难受,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耳边却依旧是小花粗鄙愤怒的咒骂。
范天德笑的胡子乱飞,“臭娘们,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大嫂已经用尽了力量,
躺在炕上,衣衫凌乱不堪。
任凭范天龙过来折腾。
呵呵,
她想起来什么,
不由得轻笑。
范天龙被吓得一哆嗦。
一顿拳打脚踢,
下面开始流血,
人不停的抽搐,肚皮哪里一动一动的,仿佛有什么灵怪要破开出来。
天快亮的时候,
一切都尘埃落定。
余小五和没有死的三十六个兄弟东倒西歪的相互依靠着,被捆在广场上。
衙兵,斧头帮,以八百人死亡,两百人重伤的代价赢了这次交锋。
三个村子的人全部都被集中到了这里。
人群中,刘老六长长的叹了口气。
余小五他们输了!
徐老蔫头发上的花换了,捏着兰花指咿咿呀呀。
旁边没有人笑,
昨天晚上好多人都看过他身上的伤,这是个爷们。
王大龙让图三讲话,图三摆手。
“我是过来增援的,不参与你们这里的事情。”
王大龙点头,“那好,你看看人群里,看上谁和我说。”
图三有些迫不及待,指了两个。
斧头帮的畜生下去带人,老百姓反抗,被砍死了五个,全都不敢动了。
丈夫眼睁睁的看着老婆被带走,目眦欲裂。
在女人快要走出人群的瞬间冲了上去,抢了对方的匕首,隔断了一个人的脖子,他也被捅成了刺猬。
嘴里面冒着血泡,目光柔和的看着老婆,喃喃道,“老婆,
我下去等你。”
女人哽咽。
呜呜。
拼命挣扎,被带了下去。
王大龙收敛眼睛里的淫笑,目光笼罩现场。
“余小五等三百人,
私通大月国,
杀害巡逻队,
今已伏法,
稍后,会将一行人送至松花县大牢,
这就是下场,
接下来的土地收购,
我希望大家都配合官府,
不要反抗。
又不是不给钱。”
下面有人问。
“一亩田给多少。”
“十文钱,不偏不向,公平公道。”
“你踏马放屁,
十文钱。”
旁边有人赶紧无助他的嘴巴。
“你没看见刘老六他们的下场,算了,给他们,咱们不能不要命。
只要是活着,就有希望。”
太阳升起两杆子高的时候,这三个村子的收购全部完成。
整个清溪镇的收购工作也全部结束。
这时候,图三心满意足的从房间里出来,精神焕发。
几个人陪着回镇里头喝酒。
余小五他们被戴上了沉重的手铐脚镣,每走一步都哗啦哗啦的响。
余小五看着天,脸上露出无奈的笑。
这幼有所依,老有所养何日实现,恐怕他这辈子见不到了。
王爷,加油吧!!!
太阳越过树梢,
通往老牛背的山路上来了十几个人。
叶辰的脸色阴沉死水。
他想过下面腐败,但是没想到到了如此程度。
昨天,叶辰见了松花县县承夏文轩。
夏文轩很憔悴,三十几岁的年纪,满头白发。
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长得很好看,一直朝着叶辰笑,
叶辰伸手抚摸她的头,问,“丫丫,你几岁了。”
丫丫伸出来五根手指头。
“她不怎么爱说话。”叶辰问夏文轩。
夏文轩让人把孩子带下去。
还没开口,眼泪就下来了,跪在叶辰面前。
“王爷,
我没想到您能亲自下来,
我……”
呜呜呜,呜呜呜。
一个大男人哭的涕泪横流,说不出话来。
子轩过去把他搀扶起来,好半天才克制住情绪,
“王爷,我原本有一儿一女。”
他抹了一把眼泪,眸光里多出来了几分决然。
“我来松花县的第一年,
他们说要增收剃须税,
我反对,
回家的时候马车失控,
我摔断了胳膊,
后来,男人都留胡须,这个税收不上来,
他们收鼠雀税。”
叶辰听的有些头大,没明白。
夏文轩给他解释,“老百姓一亩田如果上交一石粮食。”
叶辰皱眉,一亩田平均下来,也就是两石粮食,官府收去一半,老百姓不挨饿都怪了。
“他们觉得不够,就又加了鼠雀税,说在运输途中,仓储途中,会被鼠雀吃掉,
这些也要老百姓承担。”
“我虽然知道他们针对我,
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老百姓忍饥挨饿的惨状,
就去州府告了他们,
回来的时候,我儿子死了,
说是不小心掉井里面死的,
我又去黄龙府告状,
回来的时候,女儿哑了……”
现场一片死寂。
良久,叶辰抬头,撞上他幽深的眸子里仅存的一丝希望,重重点头。
夏文轩跪下,“王爷,您这次来可要救救水深火热的老百姓啊……”
山风吹过,叶辰打了个机灵。
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从不远处传来。
村口,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在往头上戴花,口中喃喃道,“小五,你说过要来娶我,
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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