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秋瞬时便想起对方是谁。
那个给她小蛋糕的少年。
“你慢点说。”
村里的事已经解决了,村长也并未说还有村民出了事,她眼下倒是有时间。
“我姐又出事了。”少年说道。
“然后呢?”
吴秋秋略带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好像徐徐抚平了少年的焦躁。
“她听你的,绑着剪刀睡觉确实安稳了。可是从前几天开始,又出问题了。她半夜会跑出去,就算我们轮流守着她,她也会不见,然后天亮了就回来了,问她她什么也不知道。”
一句两句那少年好像也说不清楚,就是催促着请吴秋秋帮帮他。
“你家里是不是有厉害的大师?求你了,小姐姐,救救我姐。”
“好的,给我地址。”吴秋秋伸了个懒腰。
少年大喜过望,急忙道:“不用不用,小姐姐,你告诉我你在哪,我让我爸开车来接。”
吴秋秋瞥了一眼停在柳树旁的三蹦子,自信一笑:“我有车。”
“那好吧,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你什么时候带着大师来?”少年问道。
肚子一直在抗议。
吴秋秋安慰了一下小肚子,说:“晚些时候。”
“你现在不能来吗?”
吴秋秋:“你没有三急?”
电话那头少年脸红了红:“对不起对不起。”
吴秋秋挂了电话,看到村长还蹲墙角抽烟,也不知道脚麻不麻。
“村长叔叔。”吴秋秋喊了一声。
村长站起来,果然脚麻了差点摔一屁股墩。
他连忙扶着墙站好:“小秋,有事要忙?”
“那个牌位做好了吗?”
村长摇摇头:“估计要明后天了。”
“我这几天有事不在家,木匠那边做好了,多少钱您告诉我,我来给。”
那位小姐姐惹上的事儿,一天两天可能解决不了。
她这几天估计都不能回村。
“好,我打电话告诉你。”村长一口答应。
吴秋秋吃过饭,又数了数钱。
虽然吴庆那老登不是好东西,但是出手阔绰。
190个纸人,居然给了三千块钱。
她随手扎起一个马尾,将三千块全部给吴中桥父母送过去了。
“你这是干啥子小秋?”吴中桥老爹把钱推回来。
虽然他们失去了儿子,但也不可能要一个孤女的钱啊。
“不要,拿回去。”吴中桥老娘打理着鸡圈,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
“拿着,以后我赚的钱,都有吴中桥一份。”
吴秋秋把信封一把塞给吴中桥的爹。
吴中桥被害,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要不是帮她去跟踪吴庆,也不会被盯上。
一条命就这样不清不楚葬送了。
“小秋”
老两口看着吴秋秋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吴秋秋回去又做了些准备。
家里有一个铜罐,里面装满了铜钱,她抓了一把放进书包。
朱砂,小纸人,红绳,无根水
点了点,东西都带齐了以后,她又收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最后还把外婆的弯刀塞进书包里。
带上水杯,吴秋秋跳上三蹦子,就出发了。
那少年叫齐源,家里住在县城最好的小区。
从这里出发,三蹦子要跑两三个小时。
快到的时候吴秋秋给齐源打了个电话:“姐马上到了。”
于是齐源在小区外翘首以盼。
十分钟后,他与开着三蹦子的吴秋秋大眼瞪小眼。
“小姐姐,我给你找好了停车位,这,就是你的车吗?”
齐源挠着头发。
早知道不如喊他爸去接呢。
“嗯。”吴秋秋撇撇嘴。
“来,停车位,这边。”
齐源领着吴秋秋去停车。
一排小轿车中最醒目的位置,吴秋秋一个漂移,顺顺利利将三蹦子停好。
就这手,秋名山随她闯。
她背着书包,利落的跳下来:“走吧,去看看你姐。”
“那个啥,就你一个人吗?”齐源在吴秋秋身后看了又看,希望看到个白胡子老头。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白胡子老头一定行。
“你觉得那三蹦子里还装了第二个人吗?”吴秋秋也回头看了一眼。
就算有,这一路也颠晕了吧。
“意思是,来帮我姐的是你?”齐源咽了咽口水。
“不是你叫我来救你姐的么?那我走?”
吴秋秋皱皱眉。
“啊,那确实是我叫你的,可是,我以为”齐源抓着头发。
又怕伤了吴秋秋自尊心。
顿了顿,他又觉得吴秋秋这么自信满满,加上那绑剪刀真的有用,说不定吴秋秋真人不可貌相。
“你跟我来。”
吴秋秋便跟着齐源进了小区。
小区挺好,绿化做得也不错。
但吴秋秋总若隐若现闻到一股香烛味。
她长期跟这些打交道,对香烛味格外敏感,不会闻错。
“小区最近有死人吗?”吴秋秋问道。
齐源忽的站住,眼中流露出惊讶:“你咋知道?一个月前,二单元有个老太太的儿子出了车祸走了。”
吴秋秋点点头,没说话。
齐源家住三单元,刚好要经过二单元。
路过时,吴秋秋无意往里看了一眼。
发现楼道间放着个火盆,里面都是烧纸的灰烬。
“老太太这一个月,天天晚上都在二单元楼道间烧纸,我有一次还碰见了,给我吓得半死!”
“三单元好多住户都投诉了,物业拿她也没办法。”
“幸亏这人不住我们单元。”
想象一下,三更半夜一个老太太在楼道间烧纸,那画面确实瘆得慌。
“她儿子多大?”吴秋秋随口问了句。
“好像三十来岁吧,也没结婚生孩子,母子俩一起住,现在儿子死了,那老太太也是有点可怜。”
齐源摇了摇头,领着吴秋秋走进电梯。
他们家住十楼。
门上还贴着春联,大开着,像是在等齐源。
“爸妈,我带着人来了。”齐源喊了一声。
沙发上坐着的夫妻俩急忙走到门口,先是对吴秋秋和善一笑,然后眺望着后面。
“别看了,就是这位小姐姐,哦,小姐姐,还没问你名字。”齐源不好意思地看向吴秋秋。
“吴秋秋。”
他家里布局挺好,干净整洁又明亮。
绝不是招邪的布局。
那就是在外引来的。
“啊,是这位小姑娘?”模样周正的中年男人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爸,之前这小姐姐就救了我姐一命,也是她说让我姐绑上剪刀睡觉,这才清静了几天。”
齐源急忙解释道。
那中年美妇人急忙拉住吴秋秋的手道:“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小婧,快进来。”
她不管吴秋秋能不能帮女儿,上次吴秋秋救了女儿一命,吴秋秋就是她家恩人。
中年男人也急忙让开身子:“对对,快请进。”
“鞋套有吗?”吴秋秋看他家干净整洁,自己脚上有泥也不好意思踩进去。
“别客气,来,穿我女儿的拖鞋就行。”妇人随手拿了一双拖鞋递给吴秋秋。
虽然担忧女儿,但是举止依然十分温柔和善。
进屋后,齐源母亲去厨房切水果,吴秋秋坐在沙发上。
她注意到有一间卧室门虚掩着,门上还挂着辟邪的符。
估计就是齐婧的房间。
“先说说情况吧。”吴秋秋道。
齐源的父亲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我来说。”齐源清清嗓子:“三天前,我姐晚上总是突然跑出去,天亮了就脸色难看地倒下门口。”
“我们轮流看着她,或者不睡觉去跟踪她,但一下楼,她人就不见了,人一天比一天虚弱,现在白天已经起不来了。”
这种情况,报警都没用。
“这种情况之前有什么征兆吗?”吴秋秋纤细的眉毛拧了拧。
齐父思索了一阵,正要开口,就被端着水果出来的齐母打断:“有!”
“一天晚上,我们都睡下了,突然有人敲门,我开门后外面没人,但是有一只红色的绣鞋,放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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