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
高层楼的门被打开,冷意裹挟着夜色闯进来,让整个楼内的气氛都冷了几分。
陆闯踏步走进来,冷白如玉的脸上泛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黑白伸手将他的大衣解下,之后便退了出去。
陆闯弯腰坐在房间中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看向立在一侧的羽飞。
“什么事?”
羽飞密信给他,让他亲自过来揽月楼一趟,必定是有大的事情。
“少爷,有重要的事。”
他银色面具下的半张脸,凝重如冰。
之后朝着陆闯递过来一个信封。
陆闯接过,伸手打开。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里面放着一颗极小的红色药丸,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羽飞低声道。
“这是落叶从萧天的房内找出来的,说这便是饕餮。”
是么?
陆闯将手中的这颗药丸扬起,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药丸,定定看了看。
就是这么小的一颗药,折磨了他这么多年。
羽飞半隐在黑暗中,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忍不住道。
“落叶偷听到了萧天与雨业的对话,萧天的意思是……饕餮的毒,无药可解。”
闻言,陆闯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后发生一声冷笑。
“呵。”
笑容里带着几分煞意。
没有解药么……
既然如此,那萧天更没有留着的意义了。
他将饕餮放回瓷瓶,吩咐道:“让落叶继续待在药岛,随时待命。”
“是。”
羽飞继续道:“少爷,还有一事。”
“说。”
“雨业已经对萧天产生了怀疑,现在已经去找邱燕哲了,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真相。”
“我知道了,之后的事,不需要我们在帮忙了,雨业自己会知道怎么做,必要时候,让落叶帮雨业一把就行。”“我定会将您的意思传达给落叶,不过……”
羽飞有些迟疑:“那个雨业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我担心,即使他将萧天取而代之,也不一定会为您所用。”
闻言,陆闯清贵俊美的脸上,眸光幽深。
“这就由不得他了。”
萧天一死,药岛必定震荡。
雨业即使成为岛主,也坐不安稳这个位置。
而且萧天的身后是叶霖,他只靠自己根本无力抗衡,所以他必须得找靠山。
放眼整个都城,只有他陆闯能与叶霖抗衡。
也就是说,雨业必须依附他。
所以无论雨业愿不愿意,到了那个时候,他和药岛,必定会归到他陆闯的麾下。陆闯转了转手中的瓷瓶,之后缓缓起身。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要回去了。”
“少爷。”
羽飞唤住他:“饕餮的毒,虽然萧天说是没有解药,但是属我觉得,也不能放弃希望,只要是毒,必定有解药的,我定会帮您再寻遍名医,一定能找到解毒的办法。”
“我并非放弃。”
陆闯拿着瓷瓶,眸光微敛:“我正要拿着饕餮回去,给世间最好的大夫看看,若是有希望,那一定是在她的身上。”
羽飞有些疑惑。
“世间最好的大夫?”
“嗯,你也认识,此人便是我的女人。”
说罢,打开门,缓缓离去。
剩下羽飞留在原地,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气氛这么凝重的时候,还不忘记虐狗是吧?
次日,雨业一大清早便起来了。
准确来说,他一夜未眠。
白天见到邱燕哲那个样子,太过震撼。
究竟是谁做的?为什么这般做?
而邱燕哲听到他提及他身世的事,似是避之不及,实在是反常。
他身世怎么了?
他印象中他一直是孤儿,流浪在了药岛的山下,直到六岁那年才阴差阳错被萧天看中带回谷中。
其中有什么隐情?
萧天是你的仇人。
这句话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雨业眸光沉了沉,之后用冷水洗了把脸。。
天微微亮,雨业便出了住所,快步朝着邱燕哲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次无论如何,他一定要问清楚!
可能是因为他来得太早,他来得时候路边的乞丐和流民很少,厚重的霜铺在泥泞的路上,带着入骨的寒意。
找到那间破败的瓦房后,雨业看见有两个小乞丐正趴着门框,朝着里面张望。
他站在不远处,问了一句。
“你们在这干什么?”
两个小乞丐转过身,脏兮兮的小脸上,神色很是惊恐。
“死……死人了!”
二人大喊着踉踉跄跄的跑走:“死人啦!有人死啦!”
雨业一惊,随即马上快步过去,走进了那间破败的瓦房。
看见里面的一幕,他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摇摇欲坠的瓦房内,梁上悬着一根绳子。
而绳子上吊着一个人。
正是邱燕哲!
“师叔!”
雨业大喊一声,快步上前,一刀将梁上的绳子割断,将人给放了下来。
一触碰到邱燕哲的尸体,雨业的动作立刻僵住了。
身体已经冷了,看样子,死了已经有些时候了。
他来晚了。
雨业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稳住满心的情绪,快速的查看了一下邱燕哲的身体,他身上伤口不少,但是大多都是皮外伤和淤青,看样子在这里经常受人欺负。
而他右手的手指全都鲜血淋漓,似是新伤口,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弄破的。
检查下来后,发现没有别的致命伤,只有脖子上的勒痕迹能致死,屋内也没有打斗的迹象。
应该是自杀。
雨业拧了拧眉,心情极其复杂。
邱燕哲的这条线索……
断了。邱燕哲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他变成那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也没有寻死,而他昨日问起自己的身世,邱燕哲却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雨业想不明白。
他扶着邱燕哲,刚准备将他的尸体放下,却突然发现不对劲。
他的胸口鼓鼓的,似是藏着什么东西。
雨业伸手掏了下,发现是一团破旧的纸张。
他一怔,下意识的将纸张拿出来,打开了。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血迹。
是血字。
雨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为什么邱燕哲右手的手指会鲜血淋漓。
是以血作墨,以手做笔,写下了这封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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