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何旻也不装了,他伸手从兜里掏出警官证,举到狗哥眼前。
“刑侦大队查案,村子已经被包围了,你们都给我老实点!”
这一群人,显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听见何旻说是刑警,后面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吓得一松手,手里的铁棍“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还有一个矮胖子怪叫一声,转身就跑,结果没看路,一头撞在门柱上,他松开手里的菜刀,捂着鼻子蹲下身,干嚎两声。
“草,疼死了!”
吴恒哆哆嗦嗦,嗓音都带着哭腔。
“警官,我们没杀人!”
“那个女的刚被带回来,她自己就死了,我们啥也没干啊!”
狗哥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噗通”一声贵在何旻身前,大声喊冤。
“警官,人真的不是我们杀的,刚从车上抬下来,她就没气了,她肯定是有心脏病,什么病的,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何旻被他们的怂样吓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扶狗哥。
“你先起来再说——”
没想到,狗哥一抬眼,眼中戾气横生,他猛得一个跨步,死死抱住何旻的腰。
与此同时,那个黄毛已经不知不觉绕到何旻身后,恶狠狠一棍砸在他后脑勺。
可怜何旻,十几年的老刑警,居然阴沟里翻船,被这几个怂包干翻了。
看着他身体瘫软,昏倒在地,大家都松一口气。
狗哥指挥手下。
“把他绑起来,抬屋里去。”
吴斌斌都吓傻了,瞠目结舌半天,拉住吴恒的衣袖,急得跺脚。
“恒子,你疯了!你怎么打警察,那是要坐牢的啊!”
吴恒神情沮丧,很颓然地摆了下手。
“杀人反正也要坐牢,再加个袭警,他还能枪毙我两次吗?”
吴斌斌一惊,说话都咬到舌头。
“杀——杀人?”
他左右看了一圈,看见我脚边的土坑,恍然大悟,惊叫着往后连退几步。
“许总的女儿是你杀的?”
“恒子!你糊涂啊!你拿了这么大一笔赔偿金,足够好好过下半辈子了,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你让婶子怎么办啊!”
几个年轻人都沉默了,狗哥一言不发,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颤抖着点上,猛吸一大口,狠狠吐出一口唾沫。
“草尼玛的,人倒霉,真是喝水都塞牙缝!”
“好端端的人,说死就死了,这他妈说出去谁信啊!”
吴恒也叹气,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烦躁地用手扯了下头发。
“其实我们没杀人。”
“但是没人会相信的。”
“许福生那么有钱,他就一个宝贝女儿,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吴恒向来很佩服狗哥,觉得他人聪明,路头广,在社会上很有一套,拿到赔偿金的事,也没瞒着狗哥。
听说吴恒手里有大几十万,狗哥眼珠一转,说要带他一起做生意。
“实话告诉你吧,许福生是我堂伯,他女儿得喊我一声哥,每次看见我,态度老亲热了。”
“而且上次听我伯娘提了一嘴,她男朋友,可是何家的。”
“何家知道吧?我们山城前十的富豪啊,那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就够我们吃的。”
狗哥得意洋洋,一顿吹嘘,几个狐朋狗友都捧臭脚,说他有本事。
大家在夜宵摊上喝得醉醺醺的,狗哥忽然接到副工头的电话,说是明天上工还少几样材料,凌晨五点就要开始干活,让狗哥现在提前去公司里领出来。
副工头是狗哥的舅舅,狗哥平常游手好闲,工地上的事都是这个舅舅在管,舅舅勤勤恳恳,工资领的不高,基本都是在给狗哥赚钱。
狗哥不敢不听他的,从夜宵摊上出来,醉醺醺开着车去了云容建筑公司。
结果一进仓库,迎面就撞上了许云容。
狗哥诧异。
“许云容,你半夜三更,一个人在这仓库里干啥?”
喊了几声,许云容都低着头,不搭理他。
一群小弟盯着两人看,狗哥丢了面子,恼羞成怒。
他妈的,这个小婊子,仗着自己家世好学历高,平常看人都是眼高于顶,对自己这个远房堂哥,更是一点好脸色没有。
前几天听说她失踪,狗哥还停下工程,让手下人帮着找了好两天。
没想到啊,人不好好的在公司里吗。
这父女两不知道玩的什么把戏,狗哥感觉自己被许福生耍了。
有钱人,就能这么把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吗?
他酒劲上来,打算把许云容绑回村里,吓唬吓唬她,给她一个教训。
吴恒也气不过自己父亲死在厂里,就赞同了狗哥的主意。
于是等许云容再从仓库里出来时,狗哥从旁边冲出来,往她头上套了只麻袋,扛着人就跑。
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吴恒开着车子回到村里,几个人把许云容抱下来,解开麻袋一看,人面色惨白,两眼大睁,早就没气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酒也立刻散了大半,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弄出人命。
小团队产生分歧,吴恒提出要报警,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警察。
狗哥极力反对。
“你们不懂许福生,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很,他会要我们命的!”
狗哥说,能做工程做到这么大的,没什么善茬,许福生为人,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这么有钱,到时候找个好的律师编一点东西,我们全都要判死刑!”
狗哥说的所有人都绝望了。
到现在这种情况,一不做二不休,只能跑路。
还是狗哥路头广,很快就联系到了一个大老板,那老板提出,只要帮他办一件事,就送他们去泰国,这辈子都不用回来了。
他又找人回到公司,把监控都破坏掉,几个人回到村里,焦急地等着那大老板的消息。
大家本来就做贼心虚,下午收到吴斌斌的信息,吴恒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于是几个人演了一场,顺利干趴何旻。
人已经走上犯罪道路,就容易破罐子破摔,以前隐藏在心底的邪恶念头,根本控制不住,本能地往外冒。
狗哥盯着我,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
“送上门的小妞,不上白不上,大家伙轮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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