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心想敢直白的表达情意也算是一种了不起,忽然想到那些事情,看着花小妖的眼睛,同情说道:“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说,你们倒也般配,但显然,他不是你的良人。”
他这句话里的某些方面,指谢周和花小妖都是被朝廷不允的人。
可即便如此,谢周依然是青山弟子,是谢氏弟子,花小妖呢?
一个花楼里走出来的杀手,孤苦伶仃,来历不明,家世宗门背景什么的都没有。
而且据孙老爷所知,谢周与那位很有名的不良人小公主走得极近。
以花小妖的性格想必不甘心做妾,那么孙老爷理所应当地认为,她没有机会。
“不劳你费心。”
花小妖明白孙老爷的心思,平静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珠儿在哪。”
孙老爷沉默片刻,忽然解开了马褂最上面的三颗扣子,扒开半边衣服。
如果换成普通女子看到这一幕,或许会觉得羞辱。
花小妖不会。
她知道无论面对多美的人,孙老爷都不会有淫邪的心思,不是因为年龄大了,或者长幼的辈分问题,而是因为孙老爷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而且他和李大总管一样,都是阉人。
孙老爷左边的肩头,黝黑发皱的皮肤中,浸着一道伤口。
那伤口明显是剑器所伤,长约三指,看样子是直接贯穿了孙老爷的左肩。
花小妖神情微变。
要知道孙老爷已经二十多年不与人动手了,不是因为他实力不行,相反孙老爷的境界非常高深,至少有着一品境的实力,自保手段数不胜数,加上这周围无数强者的保护,就算暗影楼最顶级的杀手都别想伤他分毫。
此外,孙老爷的势力在长安盘根错节,就算李大总管和燕白发等人,轻易都不会动他。
眼下究竟是何人,竟能把孙老爷刺伤?
孙老爷让她看过伤口,从椅子里起身,然后从枣树下的土地里抽出一把剑来。
这是把短剑,长不足两
尺,通身银白,剑柄上缠有红绳,秀美精致,很是好看。
看着这把小巧精致的秀美短剑,花小妖瞳孔猛地一缩,摒住了呼吸。
她认出了这是谁的剑。
“这就是你那个好妹妹,珠儿的剑。”
孙老爷把短剑扔到花小妖面前的石桌上,替她说出了答案。
花小妖没有沉默太久,盯着孙老爷的眼睛说道:“你把她怎么了?”
孙老爷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不必担心,她活得比谁都好。”
花小妖松了口气,这才望着老人的左肩说道:“她……是如何伤得了您?”
孙老爷注意到少女对他的称呼从你变成了您,语气也软了下来,有些好气又好笑,说道:“你倒是个市侩的丫头。”
花小妖微微低头,说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孙老爷说道:“四天前的晚上。”
花小妖说道:“看来她下手不重,不然您的伤也好不了这么快。”
那伤口已经结痂,看起来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估计一两个月就能完全恢复。
孙老爷知道花小妖又是下意识地为珠儿开脱,更觉好笑,没好气道:“这得多亏二郎从黑市带来的那黑乎乎的药膏!”
花小妖是那场拍卖会的亲历者,知道老人口中黑乎乎的药膏就是黑玉断续膏。
当初为了印证黑玉断续膏的药效,大罗教直接上演了一出断肢重续。
孙老爷的伤口远没有断肢严重,恢复却不如,如此看来,这药效也因人而异。
花小妖沉默片刻,说道:“珠儿连一品都不曾突破,如何伤得了您?”
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珠儿是她们三姐妹中最弱的一个,没有任何道理能伤得了孙老爷。
孙老爷幽幽地说道:“先前我让二郎带着护卫们离开,你可看到他们的反应了?”
花小妖点了点头。
护卫们都显得很是迟疑,如果不熟悉孙老爷的人在这,或许会觉得是他手里的权力不够稳,御下不严,威严有所欠
缺。
“那是因为你的好妹妹过来找我,说是有要事单独与我禀告,不得有任何人在场。”孙老爷冷哼一声,说道:“我倒是没想到,那么水灵灵的丫头,竟是个小蛇蝎!”
等离得近了,珠儿暴起突袭,那一剑差点割到孙老爷的咽喉。
好在孙老爷虽年老体衰,多年不与人动武,但境界仍在,险而又险的避了过去。
珠儿知道自己只有一击的机会,一击不中,立刻就想逃走。
可惜她还是太年轻,太天真,想的太嫩了一些。
她太小看孙老爷的护卫了。
只是十个呼吸,珠儿就被护卫们制服,被锁住经脉,押到了孙老爷面前。
听着孙老爷说着来自珠儿的刺杀,花小妖的情绪有些复杂。
她知道珠儿的性格一直都有些极端,睚眦必报,但没想到珠儿竟敢来刺杀孙老爷。
花小妖紧张问道:“您把她怎么样了?”
“我没有杀她,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放她走了。”
孙老爷看着花小妖,双手抱怀,老神在在地说道。
花小妖平静地回应着孙老爷的视线,心想你一介枭雄,能有这么好心?
“当初确实是我坏了规矩,你们对我心有不满,要说法也好,讨银钱也罢,我都愿意给你们足够的补偿,但是……”
孙老爷话音微顿,说道:“但是动辄以刀剑相向,这就有些过了。”
过了线,便是坏了规矩。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者说如果不是看在姜御的面子上,看在你背后谢周的面子上,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孙老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拇指轻轻捻动着杯沿,那双浑浊的瞳孔里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依然是那般慈祥。
但花小妖绝不怀疑孙老爷一定会这么做,这位笑面老人像是菩萨,却是罗刹。
从底层一介奴民打拼到这平康坊主人的孙老爷,一双手不知碾死过多少对手,拥有着绝对的残忍。他喜欢笑,只是他觉得自个儿年
纪大了,该歇歇了,也该学着修身养性了。
“我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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