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让带着内廷司一干人等,来到南州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
和司徒行策一样,他们没能找到玄虚子几人的位置,只能模糊地猜到位于鬼雾林。
那可是让李大总管心系多年,紫霞观和星君都在意的宝藏啊!
近年陛下视星君为师,越来越宠信紫霞一脉,内廷司却与紫霞一脉不太对付。
如果不能得到宝藏,从而在与紫霞一脉的斗争中掌握更多主动权,那么内廷司的最终结局,恐怕不会太过美妙。
所以袁总管等人,都对这份宝藏非常渴求,可以说志在必得。
此外,袁总管从去年开始就在追查黑衣楼,连番失利,可以说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
这让他在内廷司的地位逐渐变得有些边缘化了,他急于表现出自己的忠诚和能力。
如今鬼雾林爆发出这样的动静,明显是宝藏出世,蔡总管为何如此平静?
袁总管微低着头,眼神下瞟,心中已有几分犹疑,莫非……蔡让倒戈投敌了?
蔡让在内廷司多年,虽说对宫里的明争暗斗非常厌烦,却也不是木头,当他看到袁总管低眉的时候,就猜到了后者在想些什么。
蔡让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皱眉说道:“你的猜忌心有些重了。”
袁总管沉默了下,说道:“事态紧急,任何必要的猜想都存在合理性。”
蔡让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实在懒得做这些争辩。
事实上,早在袁总管到来前的半个时辰,他就已经让马总管带人深入了鬼雾林。
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战场中心。
……
……
马总管确实已经到了,他和几个下属是第一批赶到附近的人。
来的时候,他恰好看到土御门神昌从阴影中走出,看到那九个式神。
感受着来自式神和司徒行策的威压,马总管不寒而栗,心想真是棘手到了极点。
随着土御门神昌和司徒行策有意将战场拉远转移,他才好受了一些。
马总管挺了挺腰背,带着内廷司的人等从废墟后面走了出来。
“见……拜见谢掌门。”
马总管先是朝谢周躬身行礼,略作迟疑,最终还是用上了拜见二字。
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内里却好生感慨,心情极为复杂。
去年腊月,他还在景林大街参与了诛杀谢周的计划,之后也追查过谢周好一段时间。
谁曾想,一转眼形势变换,谢周成了青山掌门。
内廷司顺势撤销了对谢周的追杀,朦胧间,竟还有了与谢周结盟的趋势。
谢周摆了摆手。
马总管直起腰背,随后对玄虚子几人拱了拱手,说道:“见过三位道长。”
是拱手而不是躬身。
是见过而不是拜见。
态度对比,显而易见。
玄虚子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用带着关切意味的声音说道:“马总管辛苦。”
“倒不如道长辛苦。”
马总管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他的态度实在谈不上好,实因内廷司与紫霞一脉的争锋逐渐被摆到了台面上,就连马总管,都不想做太多的表面工作了。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
马总管故作疑惑,看着远处的土御门神昌说道:“紫霞当属国教,道长身在紫霞,为何与外贼联合,对付我大夏英雄?”
话音落下,身后几个内廷司的下属,纷纷响应,对着玄虚子呵斥起来。
马总管这句话说得没有任何问题。
司徒行策曾是边关大将,斩将杀敌,护佑镇北城十多年,论军功足以封侯。
离开镇北城后,司徒行策游历天下,行侠仗义,也不知诛灭过多少邪贼。
毫无疑问,他自是大夏的英雄。
可土御门神昌算什么东西?
尽管东夷国每年都会来大夏朝拜,与大夏也算交好。
但外贼就是外贼。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玄虚子与土御门神昌联手,对付司徒行策,往大了说足够被冠以谋反大罪。
玄虚子笑了笑,神情依然平静,看着马总管说道:“你们内廷司,似乎都很喜欢在做事情前,先用言语占据道德上的高点。”
马总管微微皱眉,玄虚子这句话他没得反驳,事实确实如此。
但他也不必反驳,因为他说得也都是事实,厉声说道:“难道我说的有错?”
眼前这一幕,岂不就是玄虚子与东夷国联合,对付大夏英雄吗?
玄虚子摇头叹息一声,随后看了玄逸子一眼。
玄逸子摸了摸脑袋,回以憨厚一笑。
玄虚子嘴角扯了一下。
玄玑子的嘴角也扯了一下,手肘轻撞了撞玄逸子,皱眉道:“圣旨。”
玄逸子后知后觉,赶紧从怀里取出那份以黑犀牛角为轴的圣旨出来。
“念出来。”玄玑子冷冷地说道。
玄逸子喔了一声,将圣旨打开,露出那祥云瑞鹤,富丽堂皇的背面。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今有岱岳星君座下之高徒,玄门紫霞之首徒玄虚,文韬武略,英资俊爽,破贼有功,兹以覃恩,赠尔为上卿天师兼南州节度使,锡之敕命于戏……钦哉!”
玄逸子念了洋洋洒洒一大堆,听起来晦涩难懂,但其实只说了两件事。
一是玄虚子被授予上卿天师,与南州节度使的职位。
二是此次重宝现世,由玄虚子全权负责,并且有调动任意人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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