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一定要去吗?”瑶草担忧的问,小主脸色还白着呢。

    “去。”裴玉照一定要确认裴家给姨娘请大夫了。

    承欢殿,蔷薇花开的正浓艳,攀了一片墙,容光焕发。

    “娘娘,我已经照您的意思去做了,姨娘她。”裴玉照担忧的问。

    裴兰璧倚在榻上,她也是对她刮目相看,对自己是真狠,竟然拿自己的命去陷害江婕妤,这一点她是一点都比不上的。

    她当然也不会让云姨娘出事,这么趁手的可以完全掌握裴玉照的东西,可珍贵的很。

    “你放心,有这么听话的女儿,云姨娘不会吃苦的。”

    裴玉照并不相信裴兰璧的话,但是姨娘,她宁可信其有,姨娘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没有人可以伤害姨娘。

    裴兰璧得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她的棋子该出动了,垂下的眸子

    “娘娘,那嫔妾先告退了。”

    裴玉照不愿与她再说,如今裴家落魄,她裴兰璧也夹起了尾巴做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去吧。”裴兰璧摆摆手,她也没闲心跟她扯闲话。

    云光阁。

    裴玉照一进门,瑶草就把门关上了。

    “信春,迟雪那边的宫人,你安排妥当了吗?”

    信春微微一笑,“自然。”

    迟雪被封淑女的那天,尚宫局送过去的人就已经被她打点好了。

    “上次路过冷宫时,那里有几株夹竹桃,听说夹竹桃有毒。”裴玉照看着桌上花瓶中盛开的花,狠狠一把掐住,淡粉色的汁液流出,沾染了她的手。

    “聪明的宫女发现了食物有毒,提醒了她,她十分信任她,而宫中如今最想害她的是荣妃,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裴玉照看着桌子上的残花,歪了歪头,在此之前,她还需要解决一点点小麻烦。

    她仰头看着信春,微微笑道:“信春,你去办吧,慢慢来。”

    “是,只是这般大的动作,苗喜。”信春的眼里透出杀意,会坏事的垃圾应该尽早铲除才是。

    “放心,明天之后,他就会乖乖的了。”裴玉照笑的很甜。

    信春知道小主有法子了,她转身离去,筹备事情。

    夜幕降临,明祯帝处理完了政事,便赶来云光阁,只是刚走进,就听见了争吵声。

    是经常在裴玉照身边的一个丫头和一个胖太监,两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而裴玉照被信春搀扶着站在一旁的廊柱下,连连咳嗽,虚弱的不行。

    高太平皱着眉怒喝:“你们在做什么?”

    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如此大吵大闹,当真是不要命了。

    裴玉照看到明祯帝后,眼睛里迅速闪出了泪花,她小跑着扑进明祯帝的怀中,带着哭腔说:“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燕随温香软玉在怀,眼里弥漫出些许笑意,她越来越大胆了,众目睽睽之下,也往他身上扑。

    她轻飘飘瞥了一眼身旁的锦衣卫,那锦衣卫很有眼色的指派着其余人将云光阁团团包围。

    “怎么了?”燕随没有发现他抱着裴玉照的姿势越来越熟练,他一只手慢慢拍着裴玉照的后背。

    裴玉照从他怀中抬头,白皙的面颊上满满都是委屈,“皇上,臣妾不过让苗喜公公去做件事,他推推辞辞的,瑶草是护着我,才和他吵起来了。”

    燕随哪里看不出,应该是那人不合她心意,但是她被辖制着,又出不了手,所以只能借着他的手。

    不过她如此依赖他的模样,让人看着倒是很舒心。

    他用袖口轻柔的擦出人脸上的泪水,不以为意的说:“这么点儿小事也哭,人不好,杀了便是。”

    苗喜今天真是见鬼了,刚刚明明是瑶草那个死丫头刁难他,如今小主倒打一耙,他连忙想和皇上解释。

    可是在看到明祯帝黑沉沉的眸子后,他忽然说不出话来,那双眼睛里满是嗜血杀意。

    皇上根本不会关心他说什么,只要婉美人说了要他死,他无论如何都得死。

    苗喜害怕的跪在地上直磕头,求饶道:“皇上饶命,婉美人饶命。”

    “你想要他死吗?”明祯帝语调轻柔,带着微笑,一瞬间,他与裴玉照的模样极度相似。

    裴玉照却是摇了摇头,模样天真单纯,“苗喜公公伺候我也有了一些时日了,我不想他死,只想要他听话。”

    死了反而麻烦,她只希望他像狗一样听话。

    明祯帝懂了,他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微动,两个锦衣卫便冲了上来将苗喜摁倒在地。

    一下一下的脚步声仿佛走入了苗喜的心里,他满头大汗,胖胖的身子抖动个不停。

    明祯帝站在他的眼前,他高大的身躯逆着光,表情被光影遮住,语气幽幽,“你知道在这宫中活的长久的秘诀是什么吗?”

    并没有等人回答,他抬起腿,绣着龙纹的玄色靴子踩在苗喜的脸上,居高临下的说:“是选对主人,你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吗?”

    苗喜的脸被挤压在地,微微变形,他惊恐的说道:“是皇上。”

    可是明祯明祯帝却并没有满意,他加重了脚下的力气,顺便碾了碾,“再猜。”

    苗喜简直肝胆欲裂,他的眼珠子疯狂的在眼眶里乱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脚下,不是皇上,那是谁?

    猛然间,他看到了站在明祯帝身后的人,她的脸上的笑意陌生的让人恐慌,眼底满满都是恶意。

    只是等他在一眨眼,她又恢复了温柔和婉的样子。

    他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了!

    “是婉美人。”

    头上的脚移开,身旁的锦衣卫也送开了铁钳般的手。

    苗喜相脱水的鱼儿一样,疯狂喘气,新鲜的空气不断进入肺部,太好了,他还活着。

    他瘫软在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交织,竟意外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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