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进禁忌之地了”，滢念看着眼前的人，温声细语。
“进来了又如何？等他们进的了屏障再说吧”，椅子上坐着的人丝毫不乱：“想要我的命，可没那么容易。”
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月淮南，也不可能取得了ta的性命。
更别说，据他所知，月淮南如今的力量，还不完整。
“嗯”，滢念笑得温温柔柔，眼帘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暗色：“我信你的。”
“不过，迟非晚那一边”，滢念状若无意的提起：“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有问题”，戴着黄金面具的人不屑的轻笑一声：“就算是月淮南，也不可能破的开我的催眠，迟非晚不会醒过来。
就算她真的好运醒了过来，也什么都不会记得，甚至还有可能被心魔缠身，彻底堕魔。”
“这样啊”，滢念敛眸，笑得无害：“那我，就放心了。”
……
华曦殿。
迟非晚眉心紧锁，神情挣扎而痛苦，嘴里还在不停的喃喃着什么。
一旁的初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怎么弄怎么弄？灵汐神女怎么突然就这副模样了？神药师，快去请神药师！”
神药师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职业，就和修仙界的炼药师差不多，只是级别更高，医术也更强。
听到初芷的话，一群人急匆匆的跑去喊神药师去了。
而此时，迟非晚的梦境中，她已经见证了上百种月淮南的死亡与神界大乱的场景。
她想阻止。
可每一次，她都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更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
“为什么……”，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我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是啊”，一道熟悉的女声自她身后响起：“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毕竟，你的那点力量……”
女子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小腿，神情不屑：“简直是弱的可怜。”
“你……”，迟非晚惊的后退一步。
无他，此人的面容，与月淮南如今的面容，一模一样。
只是她的发色并非玄天神女这个身份陨落后的白发，亦不是月淮南作为玄天神女时的黑色，而是一种，称得上是诡异的红色。
“现在的你，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也救不了我，救不了神界，不过……”，女子歪头，笑容带着几分邪肆：“姐姐，你有办法救我的啊。”
“有办法……吗？”，迟非晚眉梢一动，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有啊”，红发女子打了个响指：“只要不往下查阵法的事情，以我的隐匿能力，我想不让人找到，谁又能寻到我？”
“不可能”，迟非晚果断的摇了摇头：“小月儿不会同意的。”
天生神祇，应时而生，应命而存，月淮南绝不可能为了活命，置神界不顾，苟延残喘的活着。
“啧”，红发女子有些不满的啧了一声：“好吧好吧，真麻烦诶。”
“那……”，她站起身，走到了迟非晚面前，面容凑近，两人几乎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呼吸：“姐姐，你堕魔怎么样？”
迟非晚瞳孔一震，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你在胡说什么？！”
堕魔与修魔可不同，堕魔与邪修无异，只要堕魔，无论之前多么冷静仁爱的人，最终都会变成嗜血的魔头，毫无理智可言。
但相应的，堕魔以后，力量也会成倍的增长，提升速度恐怖至极。
“我没有胡说啊”，红发女子被推开，一点也不恼：“姐姐，除了堕魔，你还能想到什么其他的办法，保住我和神界呢？”
“只要你在彻底失去理智前，杀了那个幕后之人，然后再自杀”，红发女子咯咯咯的笑起来：“伤亡人数就能够降到最低了呢。”
“姐姐，牺牲你一人，可换千人、万人活着”，红发女子歪了歪头：“这样划算的买卖，你不愿意吗？”
迟非晚眸光微沉：“你不是小月儿，你是谁？”
“我是谁”，红发女子神色疏懒：“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果然”，迟非晚指尖攥紧，闭了闭眼：“你是我的心魔滋生出来的。”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肯定句。
“对啊”，那女子一只手撑着下颚，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慌乱：“我是你的心魔滋生出来的，所以我刚刚说的，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只是，你没有那个胆子说出来，更别提去实施了。”
“可是姐姐”，她笑容带着几分恶劣与蛊惑：“我知道的，你最心疼月儿了，你一定不会那么狠心，看着月儿去送死的，对不对？”
“小月儿……”，迟非晚眼神有片刻的失焦，她抬手，似乎是想摸对方的脸：“我的确……”
她的确，不可能狠的下心。
她的妹妹，已经丢过一次性命，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神界。
在此之前，她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头。
迟非晚抿唇：是了，她不舍得的。
那么多人，都只看见月淮南的算无遗策与强大，却很少有人，能够知晓月淮南的脆弱情绪。
可迟非晚知道。
即便是神祇，也会陨落，也会偶有失手，也会痛。
别人不心疼月儿，她心疼。
那是她的妹妹。
唯一的妹妹。
若要用她的命，去换月淮南的平安……
迟非晚看向自己的掌心，却发觉一向冷静的自己，双手居然在微微的颤抖：怕吗？
也许是会的。
只是，如果只有这一个选择的话，那么即便是要她的性命，要她背上背叛与堕落的骂名。
她想，她应当也是甘之如饴的。
“这就对了”，红发女子一直观察着迟非晚的神色，见她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发出了一阵诡异而恶劣的笑声：“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
她将脸凑到了迟非晚的手心，轻轻蹭了蹭。
她眨了眨眸子，在迟非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她笑意漾开，红发如火，显得有几分妖孽：“我的，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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