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塔上剩下两人没有发现塔下还有人,拳脚一来一回,争得面红耳赤。
东方赫一把抓住塔顶最后的苹果,满脸得意,朝另一个人咧嘴讽笑,“敢跟老子争,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是哪根葱!”
“东方赫!你休想赢我!”
那人被激起血性,单手抓着竹子荡过来,两条腿紧紧夹住东方赫抓着苹果的那条胳膊!
东方赫往下的脚步一顿,眼底掠过狠色,“你找死!”
他一手一脚攀住竹塔,腾出一条腿踹向那人挂住的竹竿。
啪嗒声响,竹竿瞬断!
那人惊呼一声,猛地坠下,东方赫趁机一甩胳膊,挥开原本夹紧他的双腿。
失去最后的借力,那人在一片惊呼声中直接掉了下去。
东方赫冷哼了声,却没有发现,脚下的竹塔摇晃得越发厉害。
就在这时,云恬悄无声息靠近了竹塔。
她所站的位置,正是东方赫的下方。
她状似无意,双掌分别搭在两根承重的竹子上,忽然运足内劲轻轻一捏。
闷闷两声轻响,翠青色的竹子出现了细不可见的裂纹。
下一瞬,东方赫嘴角狰狞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竹塔突然剧烈摇晃!
云恬同时尖叫一声。
她扯开嗓子,惊惧大喊,“竹子断了!塔要倒了!上面的人快抓稳——!”
东方赫腿心瞬间发软,下意识攀住竹塔。
手里的苹果就这么掉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苹果会在地上砸个烂碎时,一只莹白的纤手接住了苹果。
几乎同时,竹塔轰隆坍塌。
众人呆若木鸡看着一身白衣劲装的女子,笑容恬淡,脚步从容走到木架前。
她背后尘烟滚滚,伴随着东方赫的惨叫和此起彼伏的惊呼。
可她似无所觉,慢条斯理地把苹果绑到自己的木牌上,翘着尾指,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做完一系列动作,她慢悠悠看向坐在木架边,负责敲钟的一名中年夫子。
那名夫子愣了一下,看了看木牌上她的姓名,连忙敲响桌案上的小钟。
“最后一名晋级者,云恬。”
……
“这不公平!”
东方赫被人从破碎的竹塔中抬出来,正巧看见云恬将身上的白色玉佩交给夫子,更换成晋级成功的紫玉佩。
他挣扎着,差点没从担架上滚下来,“她凭什么晋级?那苹果是本公子拿下的!!”
云恬看他一眼。
只见他左小腿成一个扭曲的姿势,一身白衣沾满尘泥,发鬓凌乱,整个人灰头土脸,眼底的恨意和不甘却是浓烈。
果然是个长不大的世家公子。
难怪东方怀远一直颇为看重身为女子的东方悠悠。
他仅有的两个嫡子,东方延纨绔懦弱,东方赫冲动狂妄,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云恬将紫玉佩系到腰间,朝着东方赫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呀东方公子,虽然看到你出局有些替你惋惜,可是,捡漏也是一种本事啊。要不然,明年招考,你也捡个漏试试?”
不远处,云砚之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
听到这话,忍不出勾唇轻笑。
这丫头,贯会气人。
东方赫果然暴跳如雷。
“你这贱人!你还敢嘲讽我!”
他气急败坏要扑向云恬,眸底一片腥红,“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云砚之不咸不淡朝东方怀远看去,“东方尚书平日里,就是这么管教令公子的?”
东方怀远面容一沉,睇了东方悠悠一眼。
东方悠悠忽然点足掠进场内,瞬间逼近云恬和东方赫。
这一刹那间,云恬清晰地感受到东方悠悠的杀气!
云恬隐在腰际的手骤然凝力。
下一刻,她猛然回神。
东方悠悠定是察觉了什么,故意试探她……
这里是校场,第一轮招考已经结束,以东方悠悠的性子,再恨她,也不可能在这里对她动手
心念如电,云恬瞬间散去掌心的内劲,任由她杀意凛凛逼近自己。
东方悠悠落在她身边时,丝毫感觉不到云恬任何的紧绷和防备。
难道,是她多心了?
东方延被杖刑后,曾咬牙切齿说他没有撒谎,是云恬捏碎了他的腕骨,让她找机会替他报仇,才不枉他为她一力担下全部罪责。
她心想,云恬既然敢参加麒麟武阁招考,至少是会一点武功的。
武阁双考分为武考和法考,武考指的是武斗决胜,法考指的是兵法推演。
刚刚,她刻意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杀气。
可如今,见到毫无防备的云恬,她更加笃定,云恬从小身子孱弱,只能是苦学兵法,从法考入手……
“二弟,休要无理取闹!”东方悠悠厉喝一声,对着东方赫沉声警告,“父亲已经生气了,你还想丢人现眼到何时?”
东方赫当即闭上了嘴。
他最怕的就是家里那位性情内敛,不怒自威的父亲。
可不闹,他又委屈得不行,“大姐没看见吗,明明是我拿下的苹果,她居然……”
东方悠悠毫不客气道,“云大小姐说得对,捡漏也是她的能耐,山长和父亲在那儿看着,他们都没提出异议,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这般胡搅蛮缠,只会惹人笑话!”
她走近一步,压低声,“身为兵部尚书嫡子进不了武阁已经够丢人了,你还瞎闹腾,是想让父亲颜面扫地吗?!”
东方赫一直不敢看东方怀远,此时,却是垂着脑袋,像个鹌鹑。
东方悠悠朝抬担架的人打了个手势,“带走吧。”
东方延被抬走,场内还是一片狼藉。侍卫们快速清理场内竹塔倒塌留下的断竹和褥子,书院中的夫子们也带着自己的学生上去帮忙。
整个校场热火朝天忙碌起来。
这时,一阵鼓声响起。
山长踩着鼓声走到校场中间。
鼓声停滞。
他抚着白胡须,气如虹中,“携紫玉者,为第一轮晋级者。半个时辰后,开始第二轮射艺赛。”
话落,全场瞬间沸腾欢呼起来。
云恬在一片喧哗中,慢步走向人群中的云砚之。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
只要她抬眼,总能看见他。
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走向他,靠近他。
就好像从始至终,他都在她目之所及处,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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