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真多,受死!”

    沙包大的拳头直击面门,石兴青猝不及防,瞳孔骤然一缩,根本来不及闪躲。

    “噗!”

    凌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石兴青的眼上,吃痛的石兴青“哎哟”惨叫一声,脚步连连后退。

    他捂着剧痛的眼睛,怒视着凌,咬牙道:“偷袭?你不讲武德。”

    武德?

    在战斗中,讲武德的才是傻子。

    真打起来,大家都是不择手段,各种阴招偷袭防不胜防,谁会和你讲什么公平正义?

    石兴青丢脸至极,

    他本意是想在诸多弟子和导师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没想到却被凌打了个偷袭,

    凌的力气太大了,仅此一下就让石兴青的眼睛肿了起来,

    他死死的咬着牙齿,朝着众多弟子厉声道:“你们都给我瞧好了,这就是实战中你们要面对的对手,他们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为了能打败你,他会不择手段,偷袭,就是最常用的招数之一,让你防不胜防,所以,你们需谨慎对待任何一位对手。”

    众弟子若有所思,原来,石兴青并不是真的被偷袭,而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来给大家上课。

    “师傅大义!”

    关门弟子朱博凝重道:“我悟了师傅,原来你是故意的。”

    “嗯”

    石兴青眼角一抽,羞红了脸。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挽尊。

    再次看向凌,石兴青的眼中充满着冰冷,他一步步靠近,冷声道:“事已至此,我也无需再伪装,得罪我武道协会,你已罪不可恕,接下来,你会知道什么叫残忍。”

    另一边,天苑小区。

    陈秋来到了贺老的家门口,他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贺老,贺成业。

    如今国内拥有军权最多的人,也是陈秋唯一的上级。

    贺老的一生风光无限,他年少时便跟随一位权势顶天的老前辈参加过不少战役。

    他这个年纪,本该退休,可华夏的军部却不能没有他,所以,他现在算是半退休的状态,在军部挂着职手握重权,人却在家中每日喝茶赏花。

    门被缓缓的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目光如炬的盯着陈秋。

    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虽古稀之年但双眸却炯炯有神,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和阅历,脊骨挺直如苍松,浑身散发着沉稳而独特的气质。

    老者,正是贺成业。

    贺老神色淡然,见陈秋站在门外并没有任何的意外,而是招了招手道:“进来吧。”

    陈秋点了点头,随着贺老的步伐走进房间。

    房间的装潢古香古色,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陈秋瞥了眼,阳台摆放着很多的盆栽,看得出是贺老精心培养的,每一株都绽放着花朵。

    进了茶室,贺老为陈秋沏了杯茶,平静道:“你小子,终于舍得来看我了,我还以为我死之前再见不到你了呢。”

    陈秋苦笑一声:“贺老,怎么能这么说,您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一定能长命百岁。”

    “百岁够呛了。”贺老自嘲的笑了笑:“我这身体的情况啊,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看起来很健康,但实则早已千疮百孔,都是这么多年来遗留的老毛病了。”

    再次见到贺成业,陈秋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在北疆,陈秋骂骂咧咧的说他是个老东西,现在想想,真是哭笑不得。

    虽嘴上骂着,但在陈秋的心中,贺老是他最敬重的人。

    他对于夏国的功劳,无言以表。

    是真正有功勋的人。

    这么久以来,也不知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陈秋观察着贺老的身体,一切,都如他所说的一样。

    虽看似风平浪静,但实则暗潮汹涌。

    没办法,他从年少时便在战争前线,这么多年以来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参加过多少次,一些老毛病还未来得及解决,就又出现了新问题,时间久了,毛病就堆积在体内,继而成了无法挽回的痛病。

    “回头,我炼几种丹药让霍杰给你送来。”陈秋沉声道。

    “不必了。”贺成业抿了口茶水,望着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心有所感道:“我暂且还死不了,再活几年不成问题,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慷慨赴死,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现在国家太平,我也无需操心什么,就让我每日养些花草喝喝茶也挺好,小雪还说呢,等明年她带我去旅游,去看看大西北,再去海边逛逛,玩个几个月。”

    贺小雪,贺老的孙女,陈秋见过很多次,之前贺老在北疆时经常去找他,一来二去,二人之间也就熟悉了。

    “小雪呢?”陈秋问道:“家里怎么就你自己,小雪不是给你请了保姆吗?”

    “我不需要那些。”贺成业气势汹汹道:“我这身板还用得着别人照顾?早让他们回去了,而且,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

    “贺老,你还真奇怪”陈秋哭笑不得道:“都说越老越孤独,越来越需要有人陪伴,可你却恰恰相反。”

    “做人嘛!就是要与众不同,以前天天被炮弹炸的耳朵嗡嗡响,要么就是子弹哒哒哒的一个劲不停,我真厌倦了有人在我耳边说话,现在这种生活挺好的,哦对了,你过来的事我告诉小雪了,她估摸着待会就到了,她啊,可跟我念叨很久了,说你都到京都那么久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陈秋叹了口气:“没脸见你。”

    陈秋如实交代,浩明的事,至今都无法释怀。

    “今儿怎么有脸了?”贺老打趣道:“以前也没见你脸皮那么薄。”

    “我要结婚了。”陈秋挠了挠脑袋,红着脸道:“你也知道,当年陈家被灭门,我早已没了父母,所以我想请你过去。”

    闻言,贺老笑逐颜开,看得出,这一次他笑的发自内心,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了。

    “好!”贺老一拍桌子:“算我没白培养你小子,没问题,婚礼当天,我肯定到场,日子什么的定下来了吗?还有,你老婆知道你身份了吗?”

    陈秋摇摇头:“待会小雪来了,我请教下该怎么求婚,估计婚期定下来后也很快,毕竟我俩孩子都那么大了。”

    “她还不知道我身份,不过,婚礼当天您去了她应该就知道了,我想给她一个此生难以忘怀的婚礼!”

    贺老点了点头:“一直隐瞒不是办法,确实该早早的告诉人家。”

    陈秋已经决定好了,

    等婚礼当日,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林清月,

    毕竟,隐瞒一时还好,林清月可以理解自己,可如果一直隐瞒,真当被发现的那一天,林清月就会认为是欺骗了。

    “贺老”陈秋难以启齿道:“当初浩明的事情对不起。”

    终于,陈秋还是说出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贺老的脸色也变的凝重,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一切皆是命数,这件事,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我很清楚,如果当时你没有受伤的话一定不会让浩明去的,而他愿意义无反顾的去,则是心疼你,理解你,也是在尽自己最大能力的保护你,你已经为浩明报仇雪恨了,有些事只能随风而过了。”

    陈秋目光沉重,

    血债血偿并不能让逝者重生,所以,哪怕在杀死西方四大天神后,陈秋心中依然没有半点快意。

    他的心,只是更悲痛,更无力。

    他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去想,如果时光真的能够倒流就好了,那么自己可以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可梦醒时眼中的泪却让一切雪上加霜。

    逝去的人不能死而复生,活着的人却永远要活在悲痛的阴霾中。

    可能真如贺老所说,有些事只能随风而过。

    也许在很久很久之后,自己会忽然之间释怀。

    而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浩明的家人。

    诗诗很有出息,考到了京都,前几日陈秋还和她聊天,说她将来也想从军,想成为像父亲,像陈秋一样的人。

    她们被陈秋接来了京都,由霍杰安顿,这一点陈秋还是很信任霍杰的。

    感受着陈秋眼中的悲痛,贺老语重心长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愿天上人间,共安好。”

    “小秋,不要再多想了,不久后你将成婚,把过去的一些事慢慢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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