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决明硬着头皮喝了口黑咖啡,笑道:
“我妻小姐,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呢?是怕我跑掉了报警抓不到我吗?”
我妻菊苣似笑非笑地说:“才没有这种事。这笔钱……就当是我交个朋友,想知道朋友的真实姓名,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林决明收敛起嬉笑之色,缓声道:“好吧,我的真名是林决明。”
“比你之前的名字,只是少了一个大字?”
我妻菊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对的。”
“用汉字怎么写?”
林决明用手指沾着黑咖啡,在木头桌面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我妻菊苣看着,点头道:“林决明,原来是这三个字……我记得了。那么以后我叫你林君吧。可以嘛?”
“当然可以。”
“林君,那我们现在去银行取钱吧。”我妻菊苣将桌子上的手提袋取走。
“为什么那么着急?”
“因为再晚一点,银行就要下班了。”
“啊,是吗?”
日本的银行外边虽然有at机,但一次性取款是限额的,好像一天最多取款20万,所以想要大额取款,必须进银行柜台操作。
之后,林决明陪着我妻菊苣来到附近的三井银行营业点。
还差十分钟才下班。
我妻菊苣填写取款单,很顺利拿到了两百万,装在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里。
“林君,给你。”我妻菊苣双手奉上。
林决明接过手后,感觉到手里沉甸甸的分量。
真的,不需要借条或者什么凭据,她就把这相当于普通人一年收入的钱借给自己了。
“我妻小姐,真的非常感谢。这笔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
“林君,请不要太在意还钱的事情。我知道林君一定会好好好利用这笔钱,我很期待看到针灸馆接下来的改变。”
这一刻,林决明感觉我妻菊苣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一层洁白的圣光。
从银行离开后,两人一同步行回去。
林决明注意到,我妻菊苣时不时去按揉右侧肩膀。
“我妻小姐,上次我们不是说过,我把你的大姨治好了,下次你就来让我治疗肩膀痛吗?”
“原来林君还记得那件事。”我妻菊苣有点为难,“可是我……我还是有点害怕针灸。虽然我听她们说并不痛,我亲眼看到她们针灸时的反应,也不痛的样子,但我还是克服不了。”
“没关系,那过一段时间吧,等你想要尝试的时候,再跟我说。”
很快,两人来到了我妻公寓的门口。
“林君,我等一下做晚饭,需要给你送一份过来吗?”
“谢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晚一点我会送过来。再见!”
说罢,我妻菊苣回公寓区去了。
林决明第一时间回到针灸馆,然后拿出《理疗用品订购目录》,立即打电话订购开展针灸美容需要的设备和耗材。
“我们明天下午之前就会送来!”对方答应道。
林决明拿笔算了一下账目,采购往还剩下三十一万,加上最近几天的营收,交水电燃气费、家庭介护周薪,伙食费和王师傅的护理用品费用,最后还剩下十万块左右。
真是只要一睁眼,哪儿哪儿都是钱。
这还不包括王师傅每个月要还的贷款。
王师傅说自己银行里的余额还够扣一个月,所以这个月暂时不用担心贷款的问题。
忽然,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都六点多了,还有谁会过来?
难道我妻菊苣送饭来了?
可是她回去也不到半个小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煮好饭做好菜了。
日本的电饭锅也没什么加速功能。
林决明起身去看可视屏幕。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染着亚麻色长发的少女,长相可人,身材窈窕,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幼儿。
新面孔。
“有人在吗?救命啊!”少女对着镜头喊道。
“你好,请问你是来看病的?”
“对!请开门让我进去!”
林决明迟疑了一下,然后按下开门键。
不久,那个少女就抱着孩子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大堂门口,快速脱鞋,跨过门槛进来。
少女小小的瓜子脸,左眼下边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她画着淡妆,指甲涂着粉色的指甲油,穿着粉色短袖和咖啡色百褶裙,看起来和街头那些时尚少女没什么两样。
她怀里抱着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孩子,看那孩子穿着桃红色的衣服,应该是个女孩。
“先生,请救救我家伊伊!”
林决明注意到小女孩脸色潮红,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果然在发高烧。
“她是发高烧了吗?”
“是的,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发高烧,我吓坏了,我给她用退烧贴,冰袋……都不管用!现在体温还在40c!”少女慌里慌张地说。
“等等,请问……你是她母亲?”林决明不太去诶多功能。
“对的,我叫神谷隆子,这是我的亲生女儿伊伊,她八个月大了!”
林决明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年轻的妈妈。
这神谷隆子看上去,跟小岛姐妹年龄差不多,居然都已经是孩子他妈了。
“孩子的父亲呢?”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她父亲忙着工作,不可能这么早回来的。”
原来不是单亲母亲、未婚妈妈,是有夫之妇。
看来,日本女性十六岁就可以合法结婚,确有其事。
“神谷太太,像小孩子发高烧,不是应该送去儿科诊所吗?他们比较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可是……就算是有预约,过去后也要等很久。我等不了那么久。我听说这家针灸馆,最近来了个医术很厉害的年轻针灸师——我想或许可以帮到我的伊伊,所以我就过来了!”
“先把孩子放到床上吧。”
“好的。”
林决明看了看小女孩的舌苔,是典型的草莓舌,风热内热的症状。
“神谷太太,你能接受刺血治疗吗?”
“刺血?”
“对,就用针扎,挤出几滴血来。”
“这样有什么用?”
“刺血是最有效的退烧方式,往往能在半个小时内退烧。”
“好的!我可以接受!”
这神谷太太当妈大概是首次碰到小孩子发高烧,慌得不行,脸上流出的汗都被妆容给弄花了,她都没察觉。
林决明拿来三棱针、棉签和消毒酒精。
他揉了揉小女孩左手的手指,然后快速扎入食指一侧的二间穴,然后又扎了中指末端的中封穴。
这两个穴位,一个清肠胃之火,一个清心经之火。
因为这孩子没咳嗽,也没发冷的症状,所以就没清肺火,不然还要加上少商穴。
连续挤出几滴鲜血,然后擦掉后,按住伤口,很快就血就不流了。
小女孩拉着母亲的手,眯着眼睛,似乎感觉不到被扎破手的痛感,不哭也不闹,一副气虚无力的模样。
这要是在国内,早就抱着孩子跑大医院的急诊科或者发热门诊了。
不可能带孩子来针灸的。
但是日本的医疗是分级制度,无论什么病,必须先去门诊看,门诊医生看不好,写介绍信给家属,带着介绍信才能去综合医院,综合医院也治不好,拿着医院的介绍信才能去专科医院……
这一顿折腾下来都不知道要几天。
“稍等一会儿,孩子就会退烧了。”
林决明把带血的三棱针拿去清洗。
这是反复使用的,不是一次性用品。
把三棱针放入高温消毒箱,他走回诊疗床旁边。
他发现神谷太太坐在旁边,上半身趴在床上,一脸虚弱无力的样子。
“神谷太太,你怎么了?”
“我……我晕血。”神谷隆子半闭着眼睛喃喃回答。
林决明叹了口气,道:“神谷太太,你怎么不早说啊!”
这下子还要多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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