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刚刚是凭空摔下来了吗?”
“这种衣服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你真是没见识啊,寒钢那边的狗大户都是这么穿的,这小子又是哪个军火公司的推销员吧。”
“洪流?还是光源?似乎这制服都不太像那两家公司啊。”
樊剑听到周围人们的议论声,缓缓睁开眼。
附近的房屋大都以石料为基底,木质结构占主要比。隐隐约约能看见远处尚未打开的电子屏广告牌,突兀地出现在街道上。
他打量着将他团团围住的人群,穿着布衣长袍的百姓们正好奇地打量着初来乍到,身着与周围时代格格不入服饰的樊剑。
“中世纪吗但那电子广告牌是什么鬼东西?超出戏的啊”
樊剑还未起身,几个身着亮银色盔甲的士兵挤开人群走到了樊剑的面前。
领头的士兵脸上戴着一副没有任何花纹图案的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冷地扫了一眼樊剑。
“喂,异人,可以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中原帝国境内?瞬间移动是你能力的一部分吗?我们需要进行记录。”
戴着面具的人收起目光,没有说话。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士兵,见她掏出了记事本,一旁的士兵连忙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另外我的能力并没有这种表现虽然我这么说估计你们也不会信。”
樊剑盯着领头人手中的钢笔和腰间别着手枪的枪带,心里一阵诧异。
还真好奇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到底是什么样的这带头的家伙身上穿着西方中世纪样式的覆面甲,可腰间别着的却是现代化的手枪,一眼望去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诞感。
樊剑心里还在暗暗盘算着怎么从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手下脱身,但士兵们听了他说的话,明里暗里似乎有些嫌弃。
“这样啊【新生异人】吗?这几天来了不少个收队。”
面罩下传来略显沙哑的女声,闻言,士兵们转身开始驱赶周围的人群。
“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照顾你们自家孩子都没见你们这么上心。”
领头的女子潦草地地往本子上面写了几笔。转身便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蹲在地上低头死死盯着还躺在地上的樊剑。
“异人?我不管你得到了什么馈赠,但若是你的存在破坏了这里的安定”
“如有必要,我会亲手把你处死。”
“我会盯着你的。”
她用手在自己眼睛前比了一下,指向樊剑,随后转身离去。
樊剑悠悠起身,看着紧跟着女子脚步的几人的背影,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几颗子弹。
“特制的小口径亚音速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女人手头的枪似乎是装有内嵌式消声器,这种过分客制化的装备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条子】身上”
樊剑念叨着,捻起手中的子弹细细地观察着。
“做工上有些粗糙,同一批次出来的产品为什么差异会这么大
那就是说这种科技产物的存世量似乎极少不过似乎在其他国家中有着军火公司”
他自言自语地分析了起来,又将那颗子弹点在鼻尖嗅了嗅。
“击发方式似乎还是传统的火药,不是魔法科技
打到人可是很疼的,但毕竟是特制的东西应该很值钱。”
只要看见子弹本身其实基本上都能够分辨出来,在这个世界的枪支军火依旧是照着原先自己熟悉的世界里的模板制造而成,自然也是用火药击发的方式射出子弹,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些科技造物对于自己所处的这个国家,似乎是“昂贵的舶来品”;“异人”这种存在自然也是。
樊剑看着手里的子弹,朝着女子离去的方向露出了一丝抱有歉意的笑。
【一共四名士兵,却只有地位高的装备了火器。这玩意在这个所谓的中原帝国应该是奢侈品,又顺手把人家身上的东西偷走了只希望她枪法准一点吧,回头别来找我算账就好。】
樊剑揣起手中的子弹,打算找个杂货店将这些东西卖出去换点东西垫垫肚子。
【异人这个身份似乎特别敏感我得先摸清楚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过了一会从典当行中出来的樊剑来到了南城中唯二的酒吧。此刻正值晌午,可里面嘈杂的声音却提醒着樊剑这位迟来者内部客满,他只好坐在户外布置的简陋桌椅上。
百无聊赖地弹了弹手里的钱币,铜币落在脏兮兮的桌面上直打转。
他盯着那枚不停回旋着的铜币,泄了气,摊在座位靠背上。
不可能啊我的推断不会错的啊。这绝对是奢侈品啊,那个典当行的老逼登是不是在坑我啊?说什么没有枪的人是不会单独买子弹的,你也不想你私藏枪支的事被警卫队知道吧什么的把我的子弹廉价买走了
【刚刚穿越就被勒索踩头全世界最惨的穿越者出现了。】樊剑忍不住地在心里面一阵吐槽。
现在吃完这顿,就够住一晚旅馆的钱了
等会再去冒险者协会看看能不能接点什么简单的活做做吧,再活一辈子我可不想再被别人惦记上
屋内异常的吵闹声打断了樊剑的思绪,樊剑俯身搭眼望去,远远地看见一个暴怒的大汉正揪着一个少女的衣领。
周围满满当当的人群蠢蠢欲动,似乎有人想要插手,但纷纷被大汉身上若有若无的煞气拦了下来。
“喂?你们没人去帮”
“帮什么,你怎么不去?我可没买帝国保险,被打成了残废,官老爷可是不会心疼你的。”
见此状,樊剑收回目光,继续把玩手里的铜币。
说得好啊就这个状况谁做出头鸟?
诶?不对,怎么那个女的我看着有点眼熟?我再看看
樊剑伸长脖子观察着那边陷入困境的少女。
那小麦色皮肤和金色中长发,像是新宿辣妹般的艳丽妆容搭配着暗红色的瞳孔,周身向四周发散着狂气与不知从何而起的躁动情绪。
可身上穿着来自原世界风格的服饰。与脸上妆造风格截然不同的商务小西装扣得严严实实的,似乎其主人并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内搭。
眼睑下粉底都有些遮不住的厚重黑眼圈像是纹身一般刻在一对死鱼眼旁,看得樊剑不禁生出几分“这家伙的日常生活真是可悲”的想法来。
李珍茵,紧随着樊剑其后,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被人揪在空中的少女挣扎地两脚在空中乱踢,眼眶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撞得乌青,她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白了对面的彪形大汉一眼。
“别闹了,对你我都好”
她轻轻地拍了拍掐住自己的手,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们。
“没有人愿意帮忙吗?真是令人心寒。”
“接下来该是战败动画了”
“你先滚出去!”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少女此番如同挑衅一般的举动,听得大汉怒极反笑。
他本就是看对方势弱才挑了这么个软柿子抢座位,眼下少女的身高才刚刚到自己的鼻尖,浑身上下也看不出有任何的体质优势。
只觉得有些好笑,他很快平复下来心情,脸上狰狞地迸出青筋。
抬起拳头就要一拳打在少女头上,而后者不闪不避,任凭大汉那看似张力十足的重拳猛轰在自己面门。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少女像是脱力一般没了动静,随后整个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妈的,这附近有城卫队吗?”
“靠!都别愣着了!快去叫治疗术士来!”
那沙包大的拳头几乎遮住了少女大半张脸,樊剑看着少女那咬紧银牙的嘴,默默地站了起来。抓起身边的椅子走向人群。
大汉正打算丢下少女跑路,手里的人似乎动弹了一下,然后围观的人群又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女穿着皮鞋的脚猛地踹在大汉的裆部,鞋后跟朝着里面用力地踩了踩。
那壮汉吱哇乱叫,连忙松手将李珍茵丢下捂住自己的裆部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这种暴力倾向很不好。”
李珍茵脸上露出了有些病态的笑容,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见对方正试图起身,她不紧不慢地踢向壮汉的腹部,像是耍杂技一般仅用脚背就将其整个人带起,随后抬脚下劈砸在对方背上。
“喂,那股怪力,真的是正常人吗?”
“刚刚应该还是正常人,现在应该不是了不排除是异人的可能。”
人群中一位披着斗篷,帽檐遮挡着,看不清脸的男人说道。
“她的状态似乎发生了变化叫人盯着,我们该走了,过后再来【回收】。”
“刚刚去叫城卫队的那哥们呢?叫他顺便把医疗部队也叫过来。”
樊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到了人群的最内圈,他将自己带来的椅子轻轻放下,慢条斯理地靠在身旁的圆桌边坐下。看着李珍茵骑在对方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捶向壮汉面门。
【肋骨完全骨折,脊椎骨似乎有些脱离,轻度脑震荡她好像有点不高兴呢】
她似乎觉得不够尽兴,一只手像是抓鸡崽子一般揪起了男人,扔向了一旁放在大厅供驻唱歌手使用的钢琴。
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李珍茵的动作,她便已经来到了几近散架的钢琴旁,掀起盖子不断地重创着大汉的侧脑。
围观的群众显然从未见过如此暴虐的行径,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啊?”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她刚开始是用一只手抬起来的?”
“这是被大猩猩夺舍了吧?”
“你们不觉得要出人命了吗?”
李珍茵居高临下地看着因痛苦而跪坐在地上的大汉,抬起一脚将其踹翻。
“站起来,第二个疗程。”
眼看大汉就要命丧黄泉,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把椅子砸在少女的面部,椅子瞬间散架。少女重心不稳,手中的力一卸,钢琴的重量带着她的身体向身后倾倒。
围观的人群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是哪个热心肠的倒霉鬼这个时候来触这个活阎王的霉头。
“住手!”
周围的人群一见事态进一步升级,又能接着看热闹,连忙四散开来,露出了出手之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半耷拉盔甲的士兵,看样子应该是轮班休息的时候来酒馆放松身心的。
士兵一指仰倒在地上的少女,大声吼道:“你已经犯下了私斗罪,呃可能还有蓄意谋杀!现在束手就擒!这样对你的判决还会”
话还未说完,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一张椅子砸在他的脑门上。他像喝醉酒一般脚步虚浮地朝着椅子飞来方向走了几步,“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麻烦死了要出来控制局面能不能早点来啊,真是的拉偏架的话阿茵会生气的,我这下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樊剑无奈地拍了拍手上的灰,随手捡起士兵掉落在地上的身份牌打量了一番。
“这破酒馆是从来不打扫吗?这么多灰”
脑海中突兀的空洞电子音响起,“掌握技能《投掷》lv1。”
随即樊剑的眼前出现了技能的详细描述。
《投掷》:被动技能,拥有者抛掷物品会更有准头。
呃这个ui界面真的好像我上辈子无聊看见的俗套系统穿越漫画里面的系统面板啊
樊剑心里正暗自吐槽,同时一阵不祥的预感蔓延周身。他连忙一个下腰,钢琴散落的部件从他的腹部蹭过,砸落在其身后的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大坑。
麻烦了
少女扒开人群,杀气腾腾地朝着樊剑走来。
樊剑额头上留下一丝冷汗,连忙开口:“停停停!自己人呐!”
“谁扔的椅子?”
樊剑默不作声地指了指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士兵。
他突然感觉有些不祥的预感,头一偏,躲过迎面而来的椅子。
“友好一点都是哥们”
少女没有说话,抬手又是一张椅子飞来。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喂喂,刚刚我被压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解围,我占上风了反而又跳出来了?嗯?”
李珍茵笑吟吟地看着樊剑,极力掩饰着自己那透体而出几乎要形成实体的杀意,樊剑的头上悄悄流下几滴冷汗。
【演技太差了!】
“呃毕竟我们初来乍到,还是不宜太过显眼况且这是违法行为”
樊剑越说越没底气,毕竟自己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个贼。
“呵好啊,我应该谢谢你的关心吗?小偷先生。”
李珍茵被樊剑气笑了,拖着半死不活的男人缓缓朝樊剑走来。
樊剑慌忙抓起桌上的胡椒粉瓶,一把甩在少女的脸上。瓶子炸裂开来,崩飞的碎片却没在少女的皮肤上留下哪怕一丝痕迹。
“咳咳咳”
“先生,您点的菜上齐了。”
一旁的服务员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将手中的菜肴放在樊剑旁边的桌子上,微微躬了躬身。走回后厨。
“槽点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这有什么奇怪?这酒馆里哪天不是这样?”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
“这俩人居然认识?”
樊剑感受了一番周围聚焦在两人身上的视线,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端着自己的饭向大门跑去。
悬空的木质百叶门被带得啪啪作响,见当事人已经离开,顾客们这才敢开始讨论方才的八卦。
“那个女的异人速度也太快了,我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她就跟着那个男的出门了。”
“两个【新生异人】啊南城要乱喽。”
樊剑隐瞒自己异人身份的作战,大失败!
“你一个做心理咨询的,不去坐办公室研究医学,天天跑来跟我出去黑吃黑你看看你干得事情有哪一点是像读书人的?我心里对读书人的美好印象全被你毁掉了。”
“关羽也读春秋。”
“多大的脸哦说到底还是个在黑色地带吃红利的,还自比关羽”
樊剑满头是包地嘟囔着,走在前头,时不时侧过头观察着李珍茵的表情变化。
“老爹知道你有这种能力吗?”
“我感觉你在试图侵犯我的隐私权。”
李珍茵面无表情地回道。
“这个时候你倒是懂法律了真不可爱。”
樊剑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直勾勾地盯着李珍茵。
“身上有钱吗?”
“勒索我?真是下作。”
樊剑手中像是变魔术一般闪出一把亮闪闪的刀,自顾自地端详着。
刀身外部连接着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革制成的黑色保护套,从刀型看来似乎是一把略小的砍刀,握柄处做有伞绳包裹,防滑防烫,樊剑还没来得及抽出刀来细细查看刀身的状态,但就目前看来,李珍茵似乎对这把刀十分上心。
“不算是勒索,但瞒着自己的朋友偷偷摸摸发横财这种事情真的是正确的吗?我在番桦市的时候可是为了你而四处奔波啊,事到如今也该稍微回馈我一下了吧?”樊剑这样说着,侧过头瞄了眼李珍茵的表情,见对方无动于衷,又接着说道:
“我们是朋友对吧?请给我钱。”
“刀还给我。”李珍茵清冷的声音伴随着指关节发出“喀嚓声”一并传入了樊剑的耳中。
“好嘛好嘛,别生气。”
樊剑随手将手中的砍刀丢回给李珍茵,后者单手利落地接住,有些嫌弃地捧到面前吹了两口气,又用衣角擦拭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回腰间的武器带。
“好困我要去旅馆睡上一觉虽然来到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新地界,但只要我们还待在一块,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樊剑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接着说道:“这里的执法机构脑子里边装的全是【异人】的事情,这里出现了新异人,那里又有异人作乱偏偏就是这种情况才令人格外担心啊”
樊剑抬头看了看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也没管李珍茵,自顾自地走进了旅店。
不等他踏过旅店的门槛,便感受到脑后一阵钝痛。
樊剑闷哼一声晕倒在地,李珍茵将手中未抽出保护套的砍刀缓缓收进自己腰后的挂带中,俯下身子摸索着樊剑周身,不多时便从他衣服内袋中翻出了属于自己的钱包。
“果然”
李珍茵拽着樊剑的小腿进了小巷,看到四下无人,一脚将昏迷不醒的樊剑踢进堆满了大垃圾袋的垃圾箱。
“还有多久才能完全撬开你的脑袋,看看其中的奥秘呢?樊剑”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拿出自己的烟盒,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不过没有关系我很乐意为这个你付出耐心,好吃的东西总要留到最后”
她的眼神里浮现出一种狂热,但很快便被其压制了下来,她皱了皱鼻头,在周围弥漫着的腐臭气息中捕捉到了一丝烟草的气味。
临走前,李珍茵满意地回头看着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快步离开了小巷。
“从旅店门口到烟草店需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李珍茵平时习惯快步走路,那么这个时间还应该再缩减百分之二十五也就是225秒。”
垃圾堆中伸出一只手,将上方的垃圾袋扒开,随后双手一撑,整个人从其中滚落下来。
樊剑拍了拍身上的灰,摘下头上的菜叶,接着自顾自地说着。
“也就是说,我只要在225秒以内躲起来,阿茵就拿我没办法了,棋差一着啊,阿茵这是【将计就计】。”
樊剑掏出不知什么时候再次被顺回来的李珍茵的钱包与砍刀看了看。【要拿去典当铺吗?算了吧会死的。】他心里做好了决定,将“战利品”收了起来,快步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思维空间。
身着华贵长袍的少女一丢手中的遥控器,躺倒在沙发上。
她面前的电视屏幕上正定格着樊剑跑向小巷深处的画面,桌子上摆着烤肉与果汁。
“小偷啊人的陋习果然很难立刻改变吗?”
她盯着屏幕中的樊剑,时不时地拿起身旁的纸笔写着什么。看着看着,她忽然注意到巷口处闪着红光。
愣了一会,她提起笔在记录着樊剑信息的纸张上涂改了两笔,而那篇洋洋洒洒看下去大抵有千百来字,排版搞得密密麻麻的文章上方,标题俨然写着:
“对受试者的心理评估——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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