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糟糕的,你的生活无非只是换了一个目标而已。”
德文想要伸手去摸摸徐子涵的头,但想了想对方在自己种族的年龄似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祖奶奶辈了,愣了一下,又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真是乐观啊,德文。”
徐子涵侧过头瞥了精灵一眼,难得的没有用蔑称来称呼对方。
“或许你会觉得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栖息地,但【得到了之后才会更加害怕失去】”她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德文便开口打断了她:
“或许接下来的史书传记里面将会记录本世纪最伟大的治愈术士的传奇故事,对于一位英雄人物来说,惨痛的前景故事根本就不会是什么重点。”
他将还未缩回来的手轻轻搭在了徐子涵的肩膀上拍了拍,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开。
“别碰我,白痴”
寒钢郊外的某处农场中,一道传送门缓缓打开,“邮差”从裂缝中落下,抬头看了眼面前已然生锈的铁质闸门。
他换下了自己身上一直穿着的恐龙玩偶睡衣,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套更加令人难以理解的绿色抽象连体服装,那睡衣剪裁出了三个兜帽,背后缝上了几片叶子装饰,乍一看,就像是一颗会行走的三管豌豆射手。
但“邮差”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这套令人难以理解的服装搭配是否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他拉起闸门上的铁环敲了敲,未等里面的人回应,便一个闪身将自己送了进去。
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房间内大部分的区域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一座尚在燃烧着的熔炉为这片黑暗中提供了些许光明,而在熔炉的一旁,一个穿着运动内衣与工装裤的少女尚未注意到他的存在,仍自顾自地在一旁的工作台上摆弄着什么。
“嘿,振金,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正欲上前搭话,那少女手上动作一滞,缓缓抓起桌上看起来和打火机并无差别的东西,那奇怪的小玩意竟是朝着声源方向喷射出了一道焰浪,险些将“邮差”整个人掀翻在地。
她转过身,另一只手悄悄抓向一并放在台上的大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被方才的动静吓愣住的“邮差”。
“温特尔不认识你。”
“呃振金,我就是那个找你做了一大批炸药的人,能不能稍微友善一点点,至少把那个小玩意放下”
“哼”
温特尔将手中的喷火装置放回了桌上,转过身,径直走到了一个沉甸甸的木箱旁,用脚轻轻地踹了踹,里面一堆金属碰撞在一起,丁零当啷作响。
“温特尔搬不动这个。”
“邮差”打了个响指,放在温特尔脚边的木箱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的少女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把自己的脚抬了起来,害怕自己也被吸入那个诡异的洞里面。
她看见了对方脸上那股像是刻意捉弄自己一般,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一恼,气鼓鼓地迈着步子走到“邮差”的身边,二话不说便要将对方往门口的方向推去。
“出去!”
“抱歉,吓到你了。”邮差微微鞠了一躬,打个哈欠,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歉意。
“温特尔不会被这种东西吓到!温特尔要享受私人空间了!”
“对了这衣服真丑。”
温特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用手指戳了戳“邮差”的睡衣,简单了当地攻击了一番对方的穿衣品味。
“想打架啊”邮差嘴角抽了抽,拧着手腕便要走上前来。
“懒得理你,滚出去。”温特尔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驱赶着邮差。
“好无聊啊”
樊剑一边说着,一边晃晃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背在脑后,侧过头看向正坐在床边看书的李珍茵。
“干嘛?”
李珍茵皱了皱眉,对樊剑那股毫无掩饰的“侵略性”目光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不适。
“阿茵,你房间里面就没有什么好玩的吗?”
“要么安静地待着,要么滚出去。”她没好气地回答道,旋即又将注意力移回了书中,不再言语。
“”
“【亡国公主】什么的也太可怜了吧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才会具备【入圣】的潜质,我打算将自己的注意力分一部分给她。”樊剑说着起了身,走到李珍茵的身边,伸手试图抓起对方手中的书。“她会是下一位【圣女】,你认为呢?”
唰啦
李珍茵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历史文献不愿松手,抬起头瞪着樊剑,眼神里尽是不满。
“是个屁”李珍茵将樊剑伸过来的手拍开,“别霍霍人家一个小姑娘,组织的扩张不需要这种无用的举措,或者你也可以跟我先解释一下这么做的目的与动机。”
“动机吗?”樊剑若有所思地挠了挠脸,手指上顷刻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粉尘,廉价粉底液总是粘不牢靠。“也没有什么动机和目的,我就是觉得这样会变得更好玩一些”
“然后你就可以将我们滥杀无辜的行为全部推在徐子涵的头上,再冠以【复仇】的美名用于粉饰罪行。”李珍茵将书合上起了身,用自己的身高与气场压迫着樊剑。“还有之前岚的那时候,你说的【午托利亚】,真的假的?”
“假的,只是当时我需要一个听起来较为靠谱的背景来迷惑别人罢了,当然我不否认,我确实是对那个异人结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也仅限于想要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与内部构造而已。”樊剑狡黠一笑,“你懂的,【解构主义】。”
李珍茵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退后两步倚靠在墙壁,借着这个姿势细细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樊剑。
“你的诺言从头到尾都像是在放屁,不是说过要实现我【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吗,结果我们还是死了,你连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她叹了口气,字里行间隐隐透露出一股失望。
“阿茵我不是一直告诉过你吗?不能只站在一个角度固执地看待事情,我们已经摆脱了那个牢笼,而这个世界正是我们回归自然的地方。”
樊剑“嘿嘿”地笑了两声,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李珍茵的情绪那般。
“平凡地生活下去吗你是不会满足于这种愿望的。”她的语调平和,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后续的发展那般。
“是啊,我不会就此满足,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人类只会在强烈的欲望中不断【进化】。”樊剑就像是悟出了真理那般欣喜若狂地出了房间。
李珍茵摇了摇头,默默地将书打开。
【真是多灾多难的中原帝国】她心里默默地为这个国家祈祷着。
隔壁房间,徐子涵正将自己附着着治愈法术的手摁压在小腹上,尝试着将那像是非洲干涸土地一般深深刻在自己身上的刀口恢复。
【没用。】
她默默地将自己的衣服拉回原状,伸了个懒腰。
【算了,就这样吧没人会看见的。】
她躺倒在床上,拉好被子一转身,却见到窗口处隐隐约约地闪过一道金色的身影。
【搞什么鬼】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那挂上了防侵入门链的房门,叹了口气,起身打开了房间的外窗。
一伸手便将悬挂在外侧房檐的德文拽住,一把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
“”
不合时宜的出场方式与会面令二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经过几秒的反应时间,徐子涵才回过神来,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你是有话想对我说?”
德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被窗外雨水淋湿,湿哒哒地黏在肉上的装束,作势便要将其脱下。
“你在干什么?!”徐子涵怪叫着抽了德文一下,对方的动作一滞,缓缓将已经剥去一半的上衣放回原位,将自己疑惑不解的目光毫无保留地传达给了徐子涵。
“我是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他说完,便要继续动手,将自己身上的装束褪去。
徐子涵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怀表,又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淅淅沥沥的雨声一时间就像是为这出“喜剧”鼓掌的掌声一般,在房间中响彻。
“这种情况你是打算怎么去吃啊?白痴透了”她嘀咕着钻进被窝,伸出只手指了指门的方向,“好了,赶紧出去,我要休息了。”
“下雨了吗?”德文疑惑地回过头望向窗外,不信邪地伸手出去探了探,换回来一捧雨水。
“赶紧滚出去好嘛智障是会传染的”徐子涵叹了口气,【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难缠】她心里已经无力吐槽,这会的她只想借助梦境的作用,把自己乱糟糟的思绪好好收拾一番。
德文似乎将什么散发着凉意的东西怼到了她的面前,徐子涵定眼一看,那是个用透明塑封袋包装的巧克力冰淇淋,保存完好,此刻雪糕的部分还有些发硬。
“谢谢”她有些意外地接了过来,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德文,“谁告诉你我的个人爱好的?”
“是阿茵告诉樊剑,樊剑又告诉我”精灵说着,耳朵微微颤动着,“也可能是我不经意间听到后忘记了信息来源,我总是这样。”
“还真是灵通的【情报网】你们这群偷窥别人隐私的惯犯是不是连我今天穿的什么内衣都知道啊?”徐子涵冷哼一声,顺手将包装撕开尝了尝味道,果然,这种庶民雪糕除了甜就是甜
“果然比不上【皇室供应】的甜点。”她见德文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对方,毕竟人家也是怀揣着好意才给自己带东西,或许这么说真的有些过分了?这样想着,她嘴角微动着,刚想要说些什么,精灵却冷不丁地开了口,硬生生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如果你非要告诉我那种东西的话我也能为你传达给其他人。”他挠了挠脑袋,似乎是对这种要求感到有些不解,他的思维仍旧停留在徐子涵的上句话中。
“去死行不行?谁要告诉你那种东西?!”徐子涵一个弹射起步下了床,一手拿着冰激凌一手提着法杖,光着脚便朝德文冲去。
岚站在樊剑的房间前,有些犹豫是否要敲响房门。樊剑早些时候突然从自己的房间窗户外窜了进来,通知她过一会有些活动需要商议,要岚去李珍茵的房间里会合
可这会能有什么活动计划需要商议?异人、小队在帝国的生存余地、对【午托利亚】的反制手段?她将自己能够思考到的所有可能性都拼凑在了一起,却还是没能找出那个最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
还未等她下定决心,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樊剑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拉着岚的手便要进房间。
“应该事情很大吧?我要不要去把精灵和徐子涵两个人叫过来?”岚见到樊剑少有地露出了焦急的神态,心中一阵恶寒泛起——她实在是接受不了新的“坏消息”了。
“没必要叫上他们两个,当然,你叫一个来也行那样的话我们还能玩一下【抽乌龟】。”樊剑拽了拽岚的手,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疑惑的视线旋即扫来。
“就因为要和我玩纸牌?”岚的视线下移,瞥见了对方手里攥着的纸牌。
“是啊,那还能有其他事情吗?难道你不喜欢纸牌?”樊剑疑惑地看了眼手里还未拆封的纸牌,随手丢到身边的小桌台上,“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国际象棋”他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盒看起来做工就十分粗糙的国际象棋。
“不,算了,就纸牌。”岚白了樊剑一眼,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房间,李珍茵翘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侧过头冷冷地扫了一眼岚,旋即又收回了目光,她的注意力似乎又被一些难以捉摸的事情吸引走了。
“怎么玩?”
岚看着如同荷官一般轻车熟路撕开扑克塑封包装的樊剑,开口询问道。
“就斗地主咯,这个比较简单,还够快”樊剑单手将手里扑克做了几个花切,将其合拢后随手打散。“不过单纯玩牌也太【全年龄向】了,我们来点不健康的玩法。”
【神经病要玩脱衣扑克啊?!】岚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不太妙的画面,表情一瞬间便扭曲起来,她悄悄地朝身后退了两步,试图离门更近一些。
过了一会
“对三。”李珍茵将自己的眼睛从手牌上方悄悄探出,狐疑地看着嘴角都快要收不住的樊剑,随手打出两张牌。
“王炸。”樊剑抬手便将自己手里的牌甩了出去,侧过头斜眼向李珍茵挑衅式地望去。
李珍茵瞟了一眼樊剑,挥挥手让他继续。
“三。”
“四。”
“五。”
“王炸。”樊剑“蹭”地一下跳到了桌子上,抬手又甩出两张鬼牌。
只听“哐啷”一声,只见李珍茵一把将桌子掀了,将手中的牌随手一丢,随后一声不吭地坐回了沙发上面。
岚看着手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牌,又看了看樊剑,这家伙出千的时候是完全不藏吗?她暗自叹了口气,开口道:
“一副牌里边哪有这么多鬼”
“可能这把我运气好也说不准呢?”
樊剑摊手将牌尽数放回桌面,只见他手里边除去刚刚打出去的那张三以外,清一色的大小鬼。
“阿茵,你和这种王八羔子打牌一共输了多少啊?”
岚试探性地问了一嘴,她的话语刚落,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李珍茵暗暗地咬了咬自己的牙,气不过地抓起身旁的枕头啃了起来。
“我没输过。”李珍茵短暂地恢复了正常状态,抬起头冷静回答了岚的好奇,旋即又将脑袋一埋继续拿枕头出气。
【嘴巴真硬】岚心里暗自吐槽着,将目光转向樊剑,试图询问罪魁祸首。
“樊剑?”
“昂?她没输给我一分钱,这确实没在骗人”樊剑侧过头去看了看计算赌资用的笔记本,“阿茵,这把你输我500金币。”
“不给。”李珍茵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樊剑听到后又将视线转回岚,摊了摊手:“就是这样。”
“行我都感觉我在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些多余了?”岚无语地看着这两人,一个出老千,一个不认账得亏他们还能接着玩下去。“喂,我要给你钱吗?”
“如果你想的话钱自然是多多益善。”樊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在口袋中翻出了个钱包,在里面搜索着零钱。“我看看500金币的话”
“喂!那是我的钱包!”
(不健全的玩法:指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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