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对两个家丁交代一番,两人连连点头,通通应下。
等他们离开后,老夫人才重重呼出一口气,躺了回去。
张嬷嬷给她掖着被角。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悠悠道:“你说,骁儿他会查到我这里来吗?”
张嬷嬷手一顿,神情复杂:“不好说,听说当初侯爷没在府衙接到于姑娘,就去质问了夫人一番,今日于姑娘回来后,侯爷又去了一趟扶风院,按理说,他是怀疑夫人的。”
但若是调查起来,就不好说会不会查到这边了。
老夫人闻言,却是眯起眼睛,里面寒光闪过。
“那就让他查吧。”
老夫人冷笑。
倒是正好,可以让那离桑长长教训。
本来这两个月看到离桑的表现,她对离桑是有了一些改观的。
可经过昨晚一事后,她的那点点改观就再次被愤恨所取代了。
凭什么被送走的是她女儿。
那可是她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啊。
就算真的犯了错,也不该受这么重的惩罚。
要不是昨晚离桑和江若水一再撺掇,骁儿怎么可能会追查到底!
所以说到底,还是离桑和江若水那两个贱人害的!
她们才是真的该死!
老夫人以为,陆延骁就算是调查,应该也没那么快查到那两个家丁身上。
却不想才第二天下午,两个家丁就被陆延骁叫去问话。
面对陆延骁的一再逼问,两个家丁则是一口咬死了,说是离桑指使他们的。
可,陆延骁之所以这么快查到他们身上,便是因为这两日听到的传言。
他冷冷看着两人,浑身散发着阴鸷气息:“本侯再问一遍,究竟是谁指使你们的!”
两人冷汗淋漓,颤着声音回答:“回……回侯爷,确实是夫人指使。”
‘啪!’
陆延骁猛的一拍桌子,直将两人吓得一个激灵。
“既是夫人指使,你们为何昨日一回来就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真当本侯是瞎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两人惊诧抬头,不可置信。
侯爷怎么知道的?
因着那些传言是红霞有意为之,故意传进陆延骁耳里。
所以两个家丁没有特别注意的情况下,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去跟老夫人回禀是事,已经被陆延骁知道了。
一时间两人脑子疯狂转动,想要找补。
陆延骁再次喝问:“本侯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究竟是谁指使的,若是在胡说八道,定饶不了你们!”
两人身子又是一抖,恨不得哭出来。
他们只是受了老夫人的指使,要一口咬死了是离桑指使的。
可是现在,陆延骁一再追问,让他们完全没了主意。
看他们这个样子,陆延骁心里是烦躁又悲凉。
果然是他娘做的。
为什么啊!
馨儿到底哪里碍着她们的眼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容不下她!
他明明已经听了她们的,娶了一个不爱之人为妻,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他的馨儿。
如果做这件事的是别人,他或许还能去找那人算账,可偏偏是他娘。
这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总不能也去将他娘骂一顿,或者禁他娘的足吧。
陆延骁烦不胜烦,对那两个家丁更是没了耐心。
“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剁了手,丢去喂马。”
两人瞪大眼睛,满是绝望。
“侯爷饶命!”
“侯爷饶命啊!”
两人的叫喊声渐渐远去,陆延骁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心中的烦躁。
好一阵后,他才站起身来,大步去了永安院。
永安院内,老夫人已经得知陆延骁查到那两个家丁的事了。
她满心等着离桑被罚的消息。
只要陆延骁知道是离桑囚禁的于馨儿,定会大怒,那离桑便会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可以,自己再趁机将她的管家权收回来。
反正现在府里已经有了银子,虽然不多,但外面的店铺都被离桑整顿了,以后每个月肯定都会有银子进账,那就用不着离桑了。
以后再找个机会弄死了她,那她的嫁妆也全都是侯府的了。
老夫人想得挺美,却不想最后等来的只有陆延骁一个人。
并且陆延骁的脸色看起来还很不好,尤其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兴致激昂的老夫人霎时间仿佛被泼了盆冷水,冷静下来。
“骁儿,你这是?”
陆延骁失望的看着她,很想质问她为什么非要赶走于馨儿,为什么就那么容不下于馨儿。
可看着她那病怏怏的身体,所有的质问在这一刻都说不出口了。
好一阵后,陆延骁方才道:“母亲,馨儿回来了。”
老夫人眼里闪过暗茫,却还是扯着笑脸道:“母亲知道了。”
兴许是心虚吧。
按理说这会儿她应该生气的,生气的让陆延骁把于馨儿赶出去。
可对上陆延骁失望的眼神,她便气不起来了。
只盼着陆延骁还不知道真相,盼着他相信了那两个家丁的话,认为是离桑做的。
毕竟这关乎到她们的母子情分。
可看老夫人这心虚的反应,陆延骁那本来还不愿相信的心,霎时沉了下去。
他深吸口气,道:“以后馨儿就住府里了,母亲没意见吧。”
老夫人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可之前咱们已经对外澄清,她与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了,若是再让她住府里,怕是……”
老夫人试图说服陆延骁。
陆延骁却根本不在意。
“无事,就说侯府看她孤苦一人,实在可怜,好心收留她便是,她也改过自新,以后不再卖那玉容膏了。”
是的,经此一事,他是不会让于馨儿再卖玉容膏了。
他觉得只要于馨儿安安心心待在府里就行,他不需要她去赚什么银子。
何况那店铺也已经被离桑以是侯府的产业收了回去,于馨儿想卖也卖不了了。
看陆延骁意志坚决,老夫人有些心梗。
她脸色难看的问:“非留下不可吗?”
陆延骁面无表情,声音冷沉:“非留下不可。”
顿了下,实在不想看老夫人难看的脸色,陆延骁径直告辞。
“母亲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等他走后,老夫人才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张嬷嬷,他那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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