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一处凉亭。

    因天实在凉,下人在亭子里放了炭盆,又上了热茶与点心。

    等下人对退却后,陆宴才一人倒了杯茶,继而笑问:“大嫂今日怎的突然想起提分家了?”

    离桑一怔,狐疑的看着两人。

    他们怎会知道?

    莫不是当时屋里的对话,都全被他们听了去?

    看离桑一脸惊疑,陆宴解释道:“大嫂别误会,我方才想要带白兄去给老夫人请安,无意中听见了屋内你们的对话,所以好奇问问,没旁的意思。”

    离桑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她微微抿了一口茶,神色平静道:“分家之事,我早有此想法,大房与二房之间矛盾日益加深,若不分家,日后恐会生出更多事端,对侯府也并非好事。”

    她一边说,一边不忘观察陆宴的神色。

    毕竟陆宴是二房一脉,她也想看看陆宴对分家一事是何反应。

    但陆宴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脸上的表情更是一如既往。

    这让离桑有些摸不清,干脆便直接问:“不知四弟对分家一事,有何看法?”

    陆宴轻笑一声,抿了口茶,浑不在意道:“我能有何看法,我对府中事务向来不理,分不分家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大嫂和大哥决定便好了。”

    离桑微微颔首。

    这是她嫁入侯府后,第一次好好的与陆宴坐下来相处。

    之前她便听说陆宴这个侯府的四爷,常年不着家,对府里的事务也向来不关心,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倒是少了一个可能的阻碍。

    一旁的白玉此时微笑着开口:“陆夫人此举,实乃深谋远虑,侯府大房二房若矛盾不断,确非长久之计。”

    离桑挑眉,看向白玉,淡笑道:“白公子过奖了,我也只是为了侯府的安稳着想。”

    白玉轻摇折扇,道:“夫人睿智,能看出问题所在并提出解决之法,实是令人钦佩,只是不知夫人可曾想过分家之后,大房与二房各自的发展方向?”

    离桑微微皱眉,道:“此事尚未细想,不过分家之后,各房自当管好房中事务,至于发展方向,也需根据实际情况而定。”

    陆宴此时也来了兴致,道:“白兄所言有理,大嫂,分家之事若真能成,大房与二房确实需好好规划一番。”

    哪怕他是二房的,也不得不承认,二房如今确实是被大房养着。

    而整个侯府就靠陆延骁这个侯爷的名分带来荣耀。

    若是分家,二房没了这份荣耀,定是会逐渐没落。

    这也是他母亲说什么也不肯分家的原因吧。

    离桑看着两人,不动声色,道:“此事还需侯爷做主,我也只是提出一个想法而已。”

    她不知道陆宴的心思,也不知道二老夫人的心思,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既然决定分家,那分家后,二房没不没落,与她有何干系?

    当然,这心思也不能表现出来,因此离桑转移了话题。

    “对了,方才四弟说,白公子看我投缘,此话怎讲?”

    白玉笑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欣赏陆夫人而已。”

    离桑笑了,心下升起防备。

    “多谢白公子赏识,只是白公子的欣赏倒是来得有些突然,我与白公子不过初次见面,不知白公子欣赏我何处?”

    白玉放下茶杯,眼神中流露出真诚:“陆夫人聪慧果敢,面对侯府的复杂局面,敢于提出分家之策,实乃有勇有谋之人,再者,夫人气质出众,让人见之难忘。”

    离桑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她觉得这个白公子的欣赏实在来得莫名其妙,尤其最后一句话还让她有些不适。

    若她还是闺中女子,那还好说,可她如今是有夫之妇。

    不管她跟陆延骁目前如何,她与别的男子都需保持距离。

    “白公子谬赞了,我不过是尽我作为侯府主母的职责罢了。”

    此话也是提醒白玉,不管白玉对她是真欣赏,还是有什么旁的心思,她如今都是嫁了人的,是这侯府的主母。

    白玉知道离桑这是误会了,忙解释道:“陆夫人别误会,我没旁的心思,当真只是单纯欣赏陆夫人而已。”

    看他说得真诚,离桑这才放下心来。

    刚好陆宴也帮着解释:“大嫂,白兄向来眼光颇高,能得他如此夸赞,大嫂定有过人之处。”

    离桑瞥了陆宴一眼,“四弟莫要打趣我了,白公子既是四弟的好友,想必也是才华横溢之人,不知白公子此次来侯府,所为何事?”

    白玉轻轻摇着折扇,“我与陆宴兄许久未见,此次听闻他妹妹出嫁,特来祝贺,顺便与老友相聚。”

    “如此啊,那白公子便在侯府好生住着,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可同四弟说,让四弟去安排。”离桑道。

    陆宴和白玉对视一眼,都笑了。

    实在是离桑这避嫌的意思太过明显。

    她是主母,府里来了客人,该是由她安排的,她却让白玉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跟陆宴说,让陆宴去安排。

    陆宴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今日也累了一天,要不大嫂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也送白兄回房歇息。”

    离桑避嫌之意如此明显,他们自然也不好在缠着人不放。

    离桑站起身来,微微颔首,告辞。

    “好,那我便先回了。”

    话落便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走远,陆宴才拍拍白玉的肩膀,问:“怎么说?”

    白玉挑眉:“什么怎么说?”

    陆宴道:“你不用同我装傻,你今日突然对我这位大嫂如此感兴趣,是不是觉得她跟你那失踪的姑姑有什么关联?”

    毕竟他这位白兄可不是什么轻薄之人,平时也不会对一个有夫之妇如此感兴趣。

    白玉笑了。

    “要不说,知我者,陆兄也呢。”

    他看向离桑离开的方向,眸光变得深邃。

    “不好说,就是见到她的那一瞬,就莫名的对她生出了好感,下意识的想要多了解她。”

    陆宴蹙眉,有些搞不明白。

    “既如此,那便先好好查查看吧,别到时又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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