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三弟妹,你们也是知道的,侯府这些年亏空严重,库房早就没银子了,此事想来二弟妹最是清楚。”

    离桑神色淡定,从容不迫的看向江若水。

    江若水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存在。

    突然被点名,还是这样的点名,让她不禁想起自己前些年掌管侯府,不惜将嫁妆全都填补进去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不好起来。

    她沉沉点头,冷声道:“府里确实没银子。”

    只一句话,再加上她难看的脸色,让众人一时无言反驳。

    离桑故作叹息,继续说道:“还有三弟妹所说的庄子店铺,本就因经营不善,多处亏损,再加上以前的掌柜管事们贪污,能留下这不到二十个,已是不易。”

    “本来想着这次侯爷得了圣上赏赐,能置办一些的,却不想全都用来给三爷还债了,哎。”

    说着她又深深叹了口气。

    这下子,别人有没有话说不知道,二房是真没话说了。

    陆静怡狠狠瞪了陆恒一眼,只恨不得再骂几句。

    但陆延骁没给她机会。

    他将账本拍到桌上,深吸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按这些来分吧。”

    二老夫人和三夫人张了张嘴,虽心有不甘,却无法反驳。

    主要陆恒这次捅的篓子确实太大。

    八千两啊!

    光是这点,就让她们生生矮了一头,无论大房说什么,只要一拿出此事,她们就什么话都说不上了。

    陆延骁环视一圈,神色冷沉:“至于家族祠堂的管理和祖坟的维护那些,便由各房轮流负责,每年轮换一次,这样既能保证祠堂和祖坟得到妥善的照料,也能让各房都尽到自己的责任……”

    陆延骁一字一句,很快便将分家的一切事宜敲定了下来。

    “等一下。”

    陆静怡突然开口。

    众人全都看向她。

    陆静怡不甘道:“那陆恒赌输的那八千两怎么办,就这样算了?”

    那可是八千两啊。

    二房一分没赚,反而贴进去八千两,她怎么想都不甘心。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

    好了,本来二老夫人和三夫人还想说点什么的,这回又不好说了。

    甚至面对陆静怡虎视眈眈的眼神,她们只觉额头突突直跳,一时不知该气谁。

    至于陆恒,更是大气不敢出。

    “都不说话?”

    陆静怡环视一圈,视线主要落在二老夫人和陆恒夫妇身上。

    见她们都沉默,她又气起来了。

    “不是,不说话就完了吗?这八千两总要有个交代吧,陆恒他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让府里给他擦屁股,要不要脸啊!?”

    这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要她们补上那八千两。

    二老夫人唇角抽了抽,讪笑道:“静怡啊,既然你大哥都说好怎么分了,就别说别的了吧。”

    她可不想还。

    八千两,又不是八十两八百两。

    陆恒就更不可能拿出八千两来还了,不然哪里还需要陆延骁拿钱去赎他。

    陆静怡冷哼,她不敢想库房就剩一百两银子,分下来,一房五十两,这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她可不想又回到吃剩菜的日子。

    所以这八千两必须有个交代!

    “为什么不说,那照二婶这么说,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去赌输个几千两,然后府里还不上,两房一起还,反正还没完全分家?”

    二老夫人:“……”

    今日的陆静怡怎的这么讨人厌!?

    离桑微微抬眸,目光清冷地看向二老夫人,缓缓开口道:“三小姐所言不无道理,二婶,这八千两确实不是小数目,若就这么算了,怕是难以服众,再说侯府如今亏空至此,每一笔钱财都得精打细算,陆恒不是小孩子,既然犯下此等过错,总该有所承担。”

    二老夫人面色一僵,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离桑继续说道:“二婶,您也不想看着陆恒一直这般不成器吧?让他承担一部分债务,也能让他长个教训,日后改过自新。”

    “我看,这八千两,二房就承担一半,如何?”

    “这样既不会让二房太过艰难,也能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环视一圈,似在征询所有人的意见。

    陆延骁抿唇不语。

    老夫人沉吟了下,点头:“嗯,我觉得可行,不然陆恒不长教训,日后还敢去赌。”

    要她说,一半都便宜二房了,该是让他们全部还上才是。

    二老夫人咬了咬牙,心中虽不情愿,但面对她们的话语和陆静怡咄咄逼人的眼神,她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她狠狠瞪了陆恒一眼,无奈道:“罢了罢了,就依你们所言,二房承担四千两,但这四千两也不是小数目,还望能给些时间让我们筹措。”

    先应承下来,以后再找借口拖就是了。

    二老夫人心中暗自琢磨,蒋氏则着急不已。

    怎么就答应了?

    那可是四千两啊,她们上哪去找?

    就算能拿得出,她也不愿意拿呀!

    “二婶能如此明事理,甚好。”离桑浅浅一笑,很是明事理的道:“这样吧,先立个字据,以免以后大家都忘了。”

    二老夫人眼皮一跳:“字据就不用了吧,难道你还担心我们赖账不成?”

    她有些生气。

    尽管心里确实想赖账,但离桑这么不信任她们,就是让她很不舒服。

    离桑神色不变,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

    “二婶言重了,我只是觉得,立个字据,能让大家都安心些,再者说,有了字据,也能让三爷更加清楚自己的责任,时刻提醒他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顿了下,她故作无奈道:“您想想,若不立字据,日后若有什么变故,大家难免会心生嫌隙,这对侯府的和睦也不利呀。”

    二老夫人面色越发难看,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陆恒则一张脸涨得通红。

    实是一直被拉出来鞭尸,让他很是难堪。

    “没错,这字据必须得立,不然谁知道你们以后会不会赖账,到时候我们找谁去?”陆静怡冷哼道。

    老夫人也微微点头,说道:“是该立个字据,这样大家都放心,你也别觉得不舒服,这都是为了侯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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