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陆延骁说得哑口无言。
她心中虽仍有不满,但也知道陆延骁所言不无道理。
陆静怡这次确实闯了大祸,若不是陆延骁和皇后娘娘求情,后果不堪设想。
陆延骁见她们不说话,又继续道:“所以母亲,离桑她在宫宴上的表现并没有错,当时皇上正在气头上,她若贸然开口求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而且……”
他再次看向陆静怡,脸色依旧不好。
“离桑回来的时候没有马车,我方才也去问了,是静怡故意不让车夫回去接的。”
陆静怡一颤,清楚感觉到了陆延骁的火气。
“大哥,我……”
她确实在回来的时候,故意让车夫不要回去接离桑。
本来只是图一时撒气,这会儿被陆延骁问责,她便不知该如何解释,眼泪又落了下来。
老夫人见状,忙帮陆静怡解释:“骁儿,这事也不能怪静怡,她在宫宴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心中不爽快在所难免。”
“不爽快就可以故意让车夫不回去接人吗,若是离桑没坐上相府的马车回来,大晚上走回来,出了什么事,她担责吗?”陆延骁生气质问。
他真是对这个妹妹越发失望至极。
口口声声说离桑冷血,现在看来,她才是最冷血的那个!
不仅冷血,还无理取闹,无事生非。
今日要不是他同离桑一起回来,要不是宫宴上的事情他都知晓,她们岂不是又要无端指责离桑?
陆延骁真是越想越来火。
突然也怪不得离桑昨日那般对他发火了。
这般总是无辜被诬陷,被指责,换做是他,如何能忍这么久?
怕是早就翻脸了。
老夫人和陆静怡都被陆延骁说得无言以对。
尽管心中还是不甘,可面对陆延骁愤怒的模样,两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陆延骁看她们都不说话了,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今日的事你做得实在不理智,还有宫宴上的事,好在圣上只是禁了你以后参加宫宴的机会,你这样浮躁的性子,不去也好,省得又惹出什么是非。”
陆静怡脸色如便秘一般,委屈又难受。
“大哥,宫宴上的事,我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陆延骁眉头微蹙,心生不悦。
实是现在陆静怡说什么,他都无法生出信任。
“骁儿,此事事有蹊跷,静怡的衣服不可能无辜裂开,我也觉得应是被人动了手脚,静怡怎么说都是你妹妹,该是要将事情查清,还她一个公道才是。”老夫人无奈的说。
陆延骁这次听进去了一些,也仔细思考起来。
是呀,陆静怡虽浮躁跋扈,可到底不是小孩子,宫宴那么重要的场合,她应该也是小心再小心。
而以她侯府小姐的身份,也不可以买一件劣质衣服。
那这衣服裂开,说不定还真有蹊跷。
“照母亲这么说,此事该从何查起?”陆延骁问。
老夫人见他上心了,也认真起来。
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静怡的衣裳是前两日才做好送来的,今日出发前也仔细检查了,没什么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在宫外或宫里被动的手脚。”
“静怡,你且仔细想想,在宫宴上,有没有与什么人发生过不愉快,或者有没有人特别接近过你?”
陆静怡皱眉仔细回想起来。
“我就路上跟离……跟大嫂同坐一辆马车,但期间她一直闭目养神,到是没动过我的衣服,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衣服一直是彩棠看着,直到入宫我才拿到手上,也一直没有人碰过。”
陆静怡越想一张脸皱得越紧。
因为她实在想不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老夫人到时想到什么,立刻冲外面喊了一声:“彩棠。”
门口守着的彩棠赶紧跑了进来。
“老夫人,小姐,侯爷。”
老夫人问:“在宫门口的那段时间,小姐的衣裳一直是你看着的?”
彩棠很是紧张,点了点头:“是……是的,一直是奴婢看着。”
“那期间可有人接近过那衣服?”老夫人又沉声问。
彩棠轻咬下唇,正准备摇头说没有,可又猛的想到什么,脸色有些为难的看向陆静怡。
陆静怡还没反应过来。
老夫人立刻喝问:“是不是有人接近过衣服?”
彩棠吓得扑通跪下,瑟缩道:“是……是的,当时张小姐的丫鬟曾碰过那衣服,她来问奴婢,那是什么,奴婢说了是小姐等下表演要穿的衣服,她就掀开看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然后就没在碰过了。”
此言一出,陆静怡的面色霎时一僵。
老夫人也是皱紧眉头,看向陆静怡。
彩棠口中的张小姐,是陆静怡的好友,也是当时跟着一起奚落离桑的其中一个。
“不……这不可能吧,应该不会是她。”
陆静怡摇着头,不愿相信。
但她又忽然想起当时柳如烟说的一句话:‘你当她们那般看不起你嫂子,心里又会看得起你?别天真了。”
有那么一瞬,她的心动摇了。
老夫人微微抿唇,声音冷沉:“万事皆有可能。”
“可我们是多年的好友啊,而且彩棠不是说了,当时她的丫鬟只是掀开看了一眼,并没有别的动作吗?”陆静怡道。
她还是不愿相信。
“但你也说了,除了她,便没有人碰过你的衣服。”老夫人语气无奈,又问:“你自己想想,后来衣服还有没有脱离过视线。”
陆静怡摇头:“衣服直到放到存放点,都是我一直拿着的。”
说着她忽然一顿。
是啊,存放点。
她们不可能拿着一个包裹进入举办宴会的大殿,所以宫里都会安排一间专门存放东西的地方,等她们要表演时,去那里换或取。
而这期间,衣服是脱离了她视线的。
老夫人似乎也想到了,可并没有喜悦,反而越发忧愁。
“这……怕是有点不好查吧。”
那毕竟是宫里。
老夫人为难的看向陆延骁。
陆延骁也想到了,脸色同样有些不好。
想了想,他道:“既然宫里不好查,那就从别的地方查起,现在不是那个张小姐有嫌疑么,那就从她身上下手,万一查出真是她做的,便也不用去管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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