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微微抬眸,面色和缓,略带浅笑,道:“肃州人士。”
陆延骁:“肃州?那离京城挺远的,是来京城做生意吗?”
白玉道:“是,也不是。”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离桑一眼,叹息道:“主要是为了寻人。”
“哦?寻人?”陆延骁来了兴趣。
白玉颔首:“嗯,我有一个小姑,十几年前失踪了,这些年家人一直在寻,祖父愁白了头发,祖母更是常年吃素,只为了给小姑祈福,盼着她早日回去。“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神总是不经意的扫向离桑。
其他人感觉不到,但离桑感觉到了。
她蹙了蹙眉,狐疑的看了白玉一眼,刚好与白玉的视线撞上。
不是,看她做什么,她还能是他小姑不成?
离桑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笑了笑,便继续低头吃饭。
白玉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妥,便收回视线。
陆延骁问:“那可有线索了?”
白玉想了想,摇头:“没有吧。”
陆延骁一脸惋惜:“天下之大,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失踪多年的人谈何容易。”
白玉道:“是啊,这么多年都找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了,只盼着在祖父祖母有生之年能将人找回,让他们见上一面。”
说着又不经意的扫了离桑一眼。
他说的不是将小姑找回,而是将人找回。
如果小姑已不在人世的话,便是只能盼着她还有一丝血脉留在人间,也能全祖父祖母一个心疾。
听了白玉的话,大家都唏嘘不已,到也忘了之前尴尬的气氛。
吃过饭后,离桑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准备回去。
老夫人都不想多看她一眼,自是巴不得她赶紧离开。
出了永安院,离桑还在为白玉之前异样所疑惑。
看他说得情真意切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说那些话的时候要一再的看自己呢?
还有之前在酒楼,他那么巧的出现为她们解围。
罢了,先查一查吧。
回到扶风院,离桑立刻让红霞去将吴山找来。
吴山如今依旧是在医馆里当管事,听见离桑找自己,想也没想便来了。
“夫人,您找我?”
离桑颔首,道:“你去帮我查一下,府里的四爷,跟刘国公府的小少爷有没有来往。”
如果没有来往,那上次的调戏与解围应该就不是他们刻意安排,白玉和陆宴的出现就当真单纯的只是巧合。
“是。”
吴山不知道离桑为什么要查这个,但他照做就对了。
等吴山领命出去后,离桑开始思考。
自己手里能用的人似乎有些少了。
府里的也就府里能用,能派出去办事的,也就红霞和吴山两个。
看来得培养些心腹手下了。
正想着,下人来报,说陆延骁来了。
离桑大概能猜到他是因为什么来。
“让他进来吧。”
如今的陆延骁在她这倒是谦逊得很,每次来都先等下人通传了再进来。
陆延骁走进屋内,看见安静坐在桌边的离桑,眸子动了动。
他走到离桑对面坐下,脚下的炭盆驱散些许寒意。
陆延骁道:“我来,是想跟你说,昨晚那车夫没回去接你,其实……是静怡生气之下叫的。”
离桑轻笑一声,面露讥讽。
陆延骁抿了抿唇,继续道:“她昨日在宫宴上发生那事,一时被伤心冲昏了头脑,你也别跟她计较了,我会惩罚她的。”
“侯爷想怎么罚?”离桑问。
陆延骁微顿,沉默片刻,道:“她如今还处在悲伤中走不出来,等过了这阵,我会好生教育她的。”
在他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如果陆静怡的衣裳当真是被人故意动了手脚,那陆静怡就也是受害者。
说到底,他还是心疼这个妹妹的。
但离桑不这么想,也不会心疼陆静怡。
她是受害者,就可以转头伤害别人吗?
“嗯,我知道了,侯爷请回吧。”
离桑收回视线,神色冷淡,端茶送客。
陆延骁看她这冷淡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他没有起身离开,而是想了想,道:“静怡还小,又是家里最小的女儿,这些年被母亲惯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若是不喜的话,你身为长嫂,自当教育她便是。”
离桑笑了,嘲笑。
“侯爷觉得,我能教育得了三小姐?”
她挑眉看着陆延骁,咬重了‘三小姐’三个字。
便是告诉陆延骁,陆静怡是府里的三小姐,金枝玉贵,岂是她能教育得了的。
陆延骁被堵得无言。
想到陆静怡那个性子,确实不是离桑教育得了的。
他一时有些头疼。
总不能又将陆静怡送去乡下吧。
这次的事她虽有错,可到底也受了不小的委屈。
最终陆延骁深深叹口气,站起身来。
“我会训诫她的,你好好休息。”
话罢,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离桑收起脸上的嘲笑,神色冷了下来。
红霞走进来,站在门口的她自然听见了屋里的对话。
想到昨晚她们主仆的委屈,她就忍不住气愤。
“夫人,侯爷也太偏心了,既然都说了是三小姐故意的,还让您别计较,还说什么会训诫,谁知道是不是口头上说说。”
离桑嗤笑道:“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自然偏心。”
只是这委屈,她可不会白白受。
“红霞,你去将昨晚那车夫找来。”
“是,夫人。”
红霞以为离桑是惩罚那车夫,赶紧便去了。
虽然昨晚是陆静怡不让他回去的,可他就没错吗?
所以夫人罚他也是活该!
红霞恨恨的想着,没多久便将车夫找来了。
车夫似乎已经知道离桑是为了昨晚的事找自己,一来便跪下了。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昨晚是三小姐阻止奴才回去接夫人的,他说奴才敢回去,就打断奴才的腿,奴才也是没办法啊。”
他刚才已经被陆延骁派人打了二十大板,所以这会儿整个人脸色白得不行,说话也是虚脱的。
本以为打了二十大板,这件事就过去了,却不想离桑又找自己了。
车夫心里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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