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馨儿没想到又扯到了自己,脸色白了下,连忙反驳:“怎么可能,我能有什么鬼!”

    离桑冷笑:“本夫人随口一问,你激动什么?”

    于馨儿:“……”

    离桑收回视线,看向老夫人。

    “母亲,儿媳打理侯府,每日诸事颇多,手下又无可用的人,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在外忙活一天,回来却还要遭受你们的怀疑,既如此,那不如就将这管家权收回去吧,以后儿媳日日在院中绣花,不出门,也就省了这些烦心事了。”

    老夫人:“……”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她,一下子就安静了。

    管家权收回?

    她不想收回吗?

    但是这个时候收回,又由谁来接手?

    老夫人脸色难看。

    离桑见她不说话,离桑又转而看向陆延骁,眸子里再次染上讥讽。

    “侯爷可还记得,曾经你同我说过,日后在这府中,一切都由我来做主,谁若有异议,可直接处置了。”

    陆延骁一怔,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确实说过这话。

    当时他从离桑手里拿回管家权,却无人接手,最后给了于馨儿,不想侯府被于馨儿管得一团乱,他也在同僚面前丢尽了脸面。

    最后不得不又重新找到离桑,让她重新接手管家。

    也正是那次,他同离桑保证,日后府中一切事务都由离桑来做主,谁若有异议,可直接处置了。

    然这话他早忘了,要不是现在离桑提起,他才不会想起。

    陆延骁一时有些尴尬,再加上离桑刚才说要放手管家权,他心虚了。

    因为他同老夫人想的一样,这个时候,府里确实无能接手管家权的人。

    陆延骁轻咳一声,语气放缓:

    “我确说过此话,只是今日之事……”

    他顿了顿,又看了看离桑,接着道:“虽有误会,但也不可不查,你身为侯府主母,自当以身作则,若今日之事不查清楚,往后府中怕是难以服众。”

    离桑轻笑一声:“那侯爷觉得,要如何查?”

    陆延骁一时语塞。

    实是离桑这副淡然又嘲讽的模样,让他有气也发不出来。

    此事明明是她的问题,怎么反倒好像成了自己的错一样?

    陆延骁皱紧眉头,沉吟片刻,方又道:“既然你说那男子是你的下属,且当时车上还有其他人,那就把他们都叫来,当面对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若真如你所言,只是正常的事务交流,那此事便就此揭过,但若是有任何隐瞒或不实之处,定不轻饶。”

    此言一出,离桑笑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于馨儿,好整以暇的走到对面坐下。

    “好呀,那便把他们都叫来对质吧。”

    于馨儿突然慌了。

    不知怎的,离桑刚才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给她一种不适的感觉。

    离桑该不会已经知道她跟吴山的关系了吧?

    眼看着陆延骁就要吩咐下去,于馨儿急忙开口:“等一下!”

    刚发出一个音节的陆延骁一顿,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老夫人也不满道:“有话就说,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于馨儿讪讪一笑,脑子快速转动,想着措词。

    “呵呵,那个……侯爷,老夫人,妾是觉得,现在都这么晚了,把人叫来实在不方便,而且此事本也只是咱们自己在说,既然夫人解释了,那说清楚就好了,若大张旗鼓将人都叫来对峙,传出去了,岂不是告诉外人,夫人当真与男子单独相处了么。”

    此言一出,确有几分道理。

    陆延骁和老夫人都沉默了。

    离桑讥讽的看着于馨儿,嗤笑道:“于姨娘的心思变得可真快呀,若真觉得不妥,为何又要来老夫人和侯爷面前编排,现在要对峙了,你反倒为本夫人着想起来了?”

    于馨儿一时语噎,僵笑道:“呵呵,妾也是…突然听见夫人同外男同乘一车,一时着急便来跟老夫人说了,并无旁的意思。”

    “既如此,那还是将人都叫来对质吧,说清楚也好,省得以后又有人捕风捉影,或揪着此事不放。”离桑道。

    于馨儿:“……”

    她有些急切的抓了抓桌角。

    好在这时陆延骁开口:“馨儿说的有道理,此事确实不宜闹大。”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离桑,抿了抿唇,继续道:“既然你说清楚了,那就招红霞和车夫来问问,若她们说的跟你说的属实,此事便也算了。”

    本来他是对离桑失望了,但听了离桑的解释,又看她这么淡定,完全不怕查的模样,他那点失望便散了。

    招红霞和车夫来问,不过是为了自己那点面子,还有堵众人的口而已。

    于是,最后红霞和车夫都被叫来审问。

    红霞自然是为自家夫人说话的,甚至一边说还一边义愤填膺的瞪于馨儿,只恨不得去咬吃了她。

    而车夫,也是实话实说,只说离桑今日确实是出去办事了,至于办的什么事没细说。

    只说去了个庄子,回来的时候才与那男子同坐一车的,但当时离桑是说有事问他,他才进了车厢,期间红霞也一直在车厢里。

    老夫人又问他可听见他们在车厢里说什么了。

    车夫摇头,又点头:“听到一些,好像是什么……庄子,还要培养人才什么的,当时风大,具体的奴才也没听清。”

    他虽说没听清,但这两句已经足够证明当时离桑和吴山在车厢里,说的确实是正事了。

    老夫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实是一开始她骂得有些难听,若现在再说什么,恐惹恼了离桑,她一气之下丢回管家权,到时谁又能来管这个家?

    只是心中到底有些不甘。

    本还以为能凭此事拿捏离桑,让离桑变成第二个江若水,以后凡事都听她的,不敢在与她作对的。

    老夫人沉着脸坐在上首,满脸写着不甘心。

    陆延骁让红霞和车夫都出去,这才面色复杂的看向离桑,略带歉意道:“既已说清,那此事便就此揭过吧。”

    旋即又瞪向于馨儿,训斥道:“以后莫要在捕风捉影,随意编排主母,像什么话!”

    于馨儿轻咬下唇,垂眸,掩下眼底的不甘。

    “是,妾知错了。”

    陆延骁懒得看她,站起身来:“好了,既然无事了,那就都回去吧。”

    话落,便要抬脚离开。

    离桑忽然开口:“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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