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雅一怔,衣袖下的手紧了紧。

    “夫人此话,是何意?”

    难不成离桑已经知道,让陆静怡嫁给张成平,是她提出来的?

    张成平在瑞亲王府玷污了陆静怡,也是她的主意。

    离桑依旧眸光深深的看着张思雅,唇角扬起浅笑。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张姨娘的想法而已,毕竟当初你跟三小姐闹成那般,如今她成了你嫂子,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不舒服?”

    明明她是笑着说的,可张思雅被她深邃的眼眸看着,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呵呵……怎么会呢,我与三小姐之前虽闹了些不愉快,可到底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好友,我又入了侯府。”张思雅讪讪的说:“如今她嫁给了我大哥,可谓是亲上加亲,妾又怎会不舒服?”

    离桑收回视线,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张姨娘能如此想,自是再好不过,只是,这侯府大了,人心也难测,张姨娘和三小姐当初闹得那般不愉快,如今令兄却娶了三小姐,难免有人会多想,觉得此事是张姨娘或张公子有意为之,毕竟……”

    离桑的视线再次落在张思雅身上,语气轻缓,却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威严。

    “张公子是什么样,大家都清楚,不是吗?”

    张思雅再次狠狠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忙移开视线。

    离桑果然知道了。

    知道了此事是她们故意设计。

    只是她不明白,离桑既然知道,一开始又没有说什么,现在陆静怡都嫁过去了,为何又要来敲打她?

    “呵呵,夫人说的是,只是此事,妾身确实也是没想到的,许是大哥与三小姐有什么渊源,才会突然促成这门婚事吧。”

    不管离桑此话何意,她都只能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

    离桑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哦?是吗?那这渊源可真是够特别的,张姨娘,你说这世间之事,有时候是不是很奇妙呢?看似偶然的事情,背后说不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思雅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夫人所言极是,这世间之事确实难以捉摸,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也只能希望三小姐和大哥往后能好好过日子了。”

    离桑微微挑眉:“希望如此吧,只是,张姨娘,你在这侯府中,也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和本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说是吧?”

    张思雅:“是,妾身明白,谢谢夫人提点。”

    她深知,这不是提点,是敲打。

    离桑今日这一番话,是想告诉她,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所以她最好别做什么对离桑不利,或者让离桑为难的事,不然离桑不会放过她。

    张思雅不明白离桑是如何猜到的,只心中对她的敬畏多了几分。

    “好了,张姨娘明白便好,那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张思雅点头,应了一声,出去了。

    等她离开,离桑才收回视线,看向陆子语。

    陆子语也望着她。

    见离桑看过来,她眨巴眨巴眼睛,扯着小嘴,露出笑颜。

    看她这傻傻的模样,离桑无奈一笑。

    “你不回去了吗?”

    陆子语一怔,笑容顿时垮了下去,扭扭捏捏,不太想回。

    然不等她说话,一个丫鬟就跑了进来,看见陆子语的那一刻,丫鬟重重松了口气。

    “见过夫人,小小姐。”

    “小小姐,老夫人找您呢。”

    陆子语闻言,愣了下,知道自己不走不行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她跳下椅子,失落的看着离桑,很想问自己晚上还能不能再来跟离桑睡,可还是没问出口。

    “再见。”

    离桑扬唇:“再见。”

    看着她出去,背影消失在门口,离桑才摇了摇头,收回视线。

    她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陆子语相处。

    若是普通孩子,便也罢了。

    偏偏她们这关系……

    离桑很无奈。

    她才十六,陆子安陆子语却都已七八岁,他们之间相差不到八岁,可自己却是她们的继母。

    以前两人对她态度不好,离桑还没什么感觉,现在陆子语突然来跟她亲近了,她便是感觉有些头疼了。

    一想到那么大个孩子要叫自己母亲,离桑就浑身不自在。

    正愁着,忽然有人来报。

    “夫人,外面有位姓苏的公子求见。”

    “苏?”

    离桑微怔,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可能是谁。

    来到前院的待客厅,果然就见一男子坐在里面,静静候着,不是苏墨又是谁。

    离桑抬脚进去,问:“苏公子怎么来了?”

    苏墨站起身,冲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见过陆夫人。”

    等离桑在上首坐下,他方才道:“苏某今日来,是为了感谢夫人的。”

    离桑挑眉,面露疑惑。

    “感谢?”

    之前不是谢过了吗,怎么又来谢?

    苏墨道:“是的,不知夫人可还记得,两月前,苏某的妻子曾在老家遭遇了不测,幸得一名好心人报官救下。”

    离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当时苏某曾来问过夫人,那好心人可是夫人所派,夫人言否,但近日苏某将家人接来京城,许是赶路的原因,母亲染了风寒,贱内便去扶桑医馆请大夫,不想当初那好心人就在医馆里,贱内认出了他,询问过后才得知,他竟是夫人的人,并且他说,当初也是夫人指派他去的。”

    苏墨说着,看离桑的眼神都染上了浓浓的敬佩与感激。

    他觉得离桑当初否认,想来定是不欲张扬。

    做好事不留名,此等胸怀实乃令人钦佩。

    “所以苏某今日来,就是想再次感谢夫人,夫人大恩大德,苏某一家没齿难忘,日后有机会,定当好好报答夫人。”

    他拱手,语气诚恳,满是郑重。

    离桑倒是很惊讶。

    “你将家人接来京城了?”

    苏墨愣了愣,点头:“是的,前两日才到的京城。”

    离桑眉头皱起,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墨将家人都接来京城,这不是相当于送到灵韵郡主眼皮底下么?

    可若不接,他自己身在京城,定也是不放心老家的妻子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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