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刺拔光了,那心里的刺呢?

    许南音别开脸,没说话。

    “要不我把名下所有资产都给你,就买你这一身的刺,怎么样?”裴京墨问。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裴公子这张嘴,都不叫鬼了,叫鬼祖宗。

    许南音微笑:“你别光说,你直接转。”

    “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去领证,签财产转让协议。”

    裴京墨摸出手机,不似平常的散漫不羁,幽沉灼热的眼神锁定她:“只要你点个头,我马上联系律师。”

    视线相撞,许南音心口突的一跳,怔愣在原地。

    电梯门在这时开了,她稳了稳心神,皱眉:“裴京墨,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好骗吗?”

    四年前他也说领证,她信了,然后呢?他转头就和沈薇订婚去了。

    “别再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你这些花招对我来说没用了!”

    她不会再上当!

    许南音头也不回走出了电梯。

    黄柳恭候在小区门口,看到自家老板出来,立刻迎上去问:“裴总,不顺道送夫人去上班吗?”

    裴京墨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浑身笼罩低气压:“是我不想吗?”

    上车后,司机在前面开车,黄柳在后排汇报一天的行程安排。

    裴京墨慵懒散漫靠在真皮椅上,微阖着眼,听了会后,忽然睁开眼,扭头看向黄特助。

    “许南音总觉得我在骗她,我长得像很会骗人的样子?”

    “这……”

    “我要听实话。”

    “像,太像!”

    黄柳乐呵呵指了指他脸,“主要您长得吧……就感觉把女孩子骗的心碎碎泪汪汪这种事,对您而言,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裴京墨冷冷扯唇:“是吗?”

    黄柳立马收声,正襟危坐,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汇报行程。

    “谁教你呼吸的?”低磁散漫又挟着冷芒的声线慢悠悠响起。

    黄柳呼吸一紧:“可能是,我妈的胎教?”

    裴京墨微眯了眸:“你的呼吸吵到我了。”

    圆滚滚的身躯一哆嗦,黄特助立刻捂住了嘴,背过身,然后,他想起来一件事又慢慢转了回去。

    “闭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那如果是跟夫人有关的事……”

    “说。”

    旗袍协会的团建活动将在一周后举行,一整个上午,许南音都在查验要去参展的三件旗袍。

    小玉在旁边兴奋的不行,“稳了!这把稳了!咱们锦衣坊要是拿不下这次展览的前三名,我去把门口的路墩啃来吃喽!”

    许南音指了指她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有没有必要对它们这么残忍?什么都啃只会害了你。”

    “漏!什么都啃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许南音失笑:“你是不是不知道,五年前,干娘就以锦衣坊的名头参加过旗袍协会的展览,当时连前十都没进。”

    “怎么可能!咱们店里苏师傅刘师傅这么厉害!这手艺放古代那是要去做龙袍的!”

    乐呵老头苏师傅在旁边听着,笑得不行,“小丫头这张嘴真会吹,不过我爱听哈哈。”

    另一位金牌裁缝刘师傅是位戴金丝框眼镜的高冷小老太,指了指店门外:“你啃路墩的时候记得叫我,我给你录个视频。”

    苏师傅笑呵呵举手:“那也叫上我!我这糟老头活到这岁数,见过饿狠了吃树皮的,就是没见过啃路墩的。”

    小玉哭唧唧看向许南音。

    “放心,我绝对不录视频。”许南音说:“我到时候给你直播,顺便吸引点人流到店。”

    “呜……你们好坏!”

    小玉双手抱臂,哼了一声,“就这么没信心吗!”

    许南音正色道:“评选名次是靠协会成员投票,审美这事本来就很主观,就算苏师傅刘师傅手艺好,也不能保证做出的旗袍一定符合他们的品味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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