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母亲知道她会闹,那还是别动她的东西,我名下有不少好的店铺跟庄子,拨几间送给阿芜就是。”

    纪明昭温声说着,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晃动,她转过头去,瞧见纪芜冲着她连连摇头。

    王氏的声音也紧接着传来,“那怎么行?你的嫁妆都好好收着,别胡乱给人。”

    说完这句以后,她意识到庶女就在跟前,又补充一句。

    “毕竟你是嫁进侯府,况且姑爷英勇,只怕还有进益,虽然侯府绝不会用媳妇的嫁妆,可你手里多些东西,总是多些底气的!”

    王氏说着话,目光向纪芜看去。

    见庶女从摇头变成点头,显然十分赞同她刚才说的话,眼中闪过满意。

    她再次看向纪明昭,语气温和地继续说道。

    “明昭,虽然你嫁出去了,可你永远都是娘的好女儿,我不会说什么这是伯府私事,不需你操心,但既然有娘在,你回家的时候就该轻快些。”

    “放心吧,我不会亏了二姑娘的,乔氏那边,容我再好好想想。”

    “娘……”纪明昭面露感动,她松开纪芜的手,起身来到王氏身旁,挽住了她的胳膊。

    王氏温和地笑着,在女儿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这一切,都被坐在床上的纪芜看在眼里,她心中虽有酸涩,但更多的是羡慕,她并不嫉妒,反而为嫡姐高兴。

    她的嫡姐,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李妈妈站在一旁,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见她没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心中十分满意。

    纪明昭与王氏母女间温存了片刻,像是忽然想到,连忙松开了挽着的手。

    她向着纪芜看去,歉意地想要开口。

    就在此时,母亲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李妈妈,把要给二姑娘的东西都拿过来。”

    李妈妈领命,很快拿来一个匣子。

    王氏伸手接过,亲自来到床边,将匣子递给纪芜,“这些东西是我为你准备的,你且收好,方才我答应明昭,绝不会亏待你。”

    “回头盘完这个季度的账,还有一间店铺跟一个庄子给你,到时候我会吩咐人将契书给你送过去,至于乔姨娘……”

    她还没想好究竟该如何处置乔姨娘,就听到了纪明昭的声音。

    “娘,您想让女儿回到家里松快些,女儿亦是如此,想为您分忧,若不然……让我去见见乔氏吧。”

    “你?”王令仪转头看向女儿,纪芜也跟着看过去。

    此时,李妈妈就站在纪明昭身旁,原本听着自家的大姑娘说话,却在不经意间,转头向床边看了一眼。

    登时,李妈妈愣在原地。

    还没等她细想,就听见纪明昭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女儿出嫁之前曾帮着您管家,乔氏闯了祸,便是女儿料理的,您还记得吗?”

    王氏并未注意到李妈妈的反应,听女儿说完,她立刻就想起了当初的事。

    那件事情,实在令她记忆深刻。

    乔氏那个贱人,仗着伯爷曾宠爱她,让她为伯府生下了子嗣,素来都不服从她的管教。

    平时没少让她头疼,可就算给她立规矩,也没什么作用。

    明昭帮她管家那会儿,乔氏难得消停。

    若非有段时间,为了纪明旭的事情,她也不会闯下祸事。

    原本王氏想要亲自料理,可想到将来女儿嫁人,或许也得料理后院的事,索性放手让她来管。

    万万没想到,在那之后,乔氏竟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

    想到眼下庶女还未怀上身孕,要继续住在侯府,还有庶子的事情……

    王氏当即拍板,“既如此,有劳明昭帮为娘分忧,她现在正被关着,估计又要闹了,便辛苦你走上一趟。”

    纪明昭笑着应声,再次给了纪芜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向外走去。

    王氏连忙吩咐一声,让李妈妈跟上。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王氏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庶女,“你姐姐如此为你着想,希望你能记在心里。”

    纪芜暂时还出不了声,连忙点了点头。

    听到嫡母又说,“自己打开匣子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就告诉我。”

    以往,纪芜从嫡母这里收到过几次东西,多数都是银票。

    可这一次,除了银票之外,还有几张地契。

    若再加上之后要给她的店铺跟庄子,当真称得上是大手笔。

    纪芜有些不安地合上匣子,向王氏看去。

    “收着吧,这些东西原本是想等你打消乔氏的那些妄想以后,就给你的,没想到……如今这般,也算事成。”

    嫡母如此说,令纪芜有些怔愣。

    还以为这么多东西,当真是嫡母用来补偿她的,原来……

    她在心中苦笑一声,很快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王氏伸手按住了她,“不必多礼,若还撑得住,就收拾收拾,回头陪你姐姐回侯府去。”

    见纪芜再次点头,她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

    ——

    除却纪明昭跟乔姨娘之外,没有人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什么。

    虽然李妈妈跟随着去了,却被吩咐等在院外,连隐约的声音都听不到。

    不过,在纪明昭带着纪芜离开伯府后,乔姨娘果然如之前那般,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为后话。

    随同嫡姐回到侯府以后,纪芜便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心养着。

    然而,接连几天过去,脖子上的痕迹也没能淡去多少,看上去依旧是触目惊心。

    这几日,她吃不好也睡不好,一到夜里便有做不完的噩梦,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少。

    偶尔,纪芜坐在梳妆台前,瞧向颈间的掐痕时——

    那个被她狠狠压制在心底最深处的念头,总会悄悄浮上来。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比如说……想一想可能还在郾城的侯爷。

    她并不知晓,谢铮已在回来的路上,并且三日前,他曾得到过一封京都送去的密信,是常柏写的。

    此刻,纪芜就坐在梳妆台前。

    哪怕尽量去想侯爷,可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又看向颈间。

    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继续待着,否则,她终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想一些……不该也不能想的事情。

    于是,她起身前往主院……

    「男主要回来啦~我要去医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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