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的马车堪堪驶出城门,负责赶车的那个,恨不得将马鞭抽出火星子来。
另一边,从林中出来的纪芜,正被车夫压在身下,试图将她结结实实地绑住。
时间回到两刻钟前——
纪芜站在林子边缘,向马车所在的方向看去。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瞧见车夫,也不知他在何处。
稍稍迟疑了片刻,她决定要赌一把。
如果运气好,赶上车夫去林中捡生火用的树枝,她就可以直接将马车赶走,若是运气不好……
事实证明,她的确运气不大好。
就在她从林子里出来的那一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几乎瞬间,纪芜便转过身去,堪堪躲过车夫的攻击,立刻向马车跑去。
然而,杀掉那个婆子时,几乎用掉了她大半的力气。她比不得车夫整日好吃好喝,力气十足,所以很快就被撵上。
车夫体型壮硕,一只手犹如蒲扇一般,在他薅住了纪芜的那一刻,另一只手便狠狠扇了过来。
“啊!”
惨叫声随之响起,却不是纪芜的声音,而是那个车夫。
他的手掌正中,插着一根簪子,是纪芜从婆子身上找到的。
那本是她的簪子,如今救了她。
可这簪子只能救她一时,却也因此彻底惹恼了车夫。
他不同于婆子那般,会顾忌纪芜的身份,他抬手将簪子拔掉,再次向着纪芜追去。
“我……我可以给你钱,你放了我吧!”
自怀中掏出从婆子身上搜出的银票,她扔出了面额最大的一张。
“那可是一百两,就算你听从嫡母的话将我送去岭南,也绝对得不到这么多的赏钱!而这些钱,你大可以拿着置办田产,或是做些什么!”
车夫听到了她的话,明显脚步停顿。
他的目光落向被扔到地上的银票,恰好一阵风吹来,银票被风吹动,他连忙脚下挪动,将那张银票捡起。
果然是一百两。
顷刻间,车夫的眼中闪过贪婪。
他再一次抬头,向着纪芜看去,她即将要跑到马车旁边。
因为刚才的杀人以及挣扎,她发丝松散,坠在脑后,身上的衣服勾勒着她姣好的身形,看得车夫不由得一愣。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另外一个想法。
他并不知晓那婆子已经死了,可她既然没有出来,那肯定是出了别的事情。
而如今,其余的婆子全都不在,只有他跟这位二姑娘。
他身上带着过所跟凭证,哪怕身契仍在主家手里扣着,可那又如何?
倘若他将这二姑娘擒住,她身上应该还有银票,到时候都搜刮来,再逼着她做了自己的婆娘……
有了如此打算后,车夫看向纪芜的目光中,多出几分淫邪。
尤其看着她那妖娆身段就在前方,心头火热。
他已经决定好,这就把人抓住,然后绑起来将车赶到其他地方,先在林子里上了她,再说别的!
纪芜背对着车夫,拼命向马车靠近。
可她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每走一步,都感觉腿上好似灌了铅一般。
她咬着牙坚持,嘴唇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疼痛不断刺激着她。
就算如此,她还是被车夫给抓到了。
当她看向车夫的那一刻,登时心中生出不祥预感。
因为那车夫眼中的势在必得,实在是太明显了。
甚至于,他呲着一口黄牙,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二姑娘,别跑了,不如你跟了我,我带着你去天涯海角。”
“做梦!”纪芜努力挣脱着,却无济于事。
车夫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将手伸向了她,想要先把银票给摸出来。
纪芜看出了他的目的,拼命躲闪着,她庆幸自己没把银票藏得太好,这会儿索性拿出来,都扔在地上。
只要车夫低头去捡,她或许就能再次获得逃跑的机会。
可这一次,车夫却学精了,他伸手想将纪芜扯倒在地,也好将她给绑起来。
也就在此时,他怀中带着的信号弹,掉在了地上。
纪芜快速地望了一眼还未黑下来的天色,她猜测其余的几个婆子,此刻就在城中。
或许……或许老天爷能给她一点怜悯,除了那几个婆子以外,还有……还有侯爷的人。
她已经顾不上别的了。
哪怕是她的奢望,侯爷的人还没有找到这边,哪怕她被那些婆子重新绑起来,真的送到岭南去,她也绝对不愿被这车夫掳走!
于是,她装作失去平衡,向着地上栽倒的同时,抓住了那枚信号弹。
不等车夫反应过来,她拉动引线,令信号弹升空。
因此,才有了之前,被县城里的那些人看到的场景。
“你这贱人!”车夫抬起蒲扇般的手掌,狠狠地给了纪芜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太狠,她的脸被扇到一旁,嘴角跟鼻孔都渗出了血,脑子里也在嗡嗡作响。
纪芜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不!不行的!”她喃喃自语着,“纪二娘,你不能……不能晕倒啊,不然……就真的没希望了。”
“说什么呢?”车夫疑惑地看着她。
想了想,决定不去追究。
虽然他不知道可能会有谢铮派出的人找来,可他非常清楚,其余那几个婆子若是看到信号弹,一定会尽快出城赶来。
所以,他必须要在那些人赶过来之前,从此处离开。
眼下要做的,是先把人给绑起来装在马车里,然后再去收银票跟簪子。
如此想着,他向四周看去,瞧见绳子就在不远处,尝试着伸手去够,奈何胳膊不够长。
他再次看向纪芜,见她口鼻窜血,似乎晕了过去。
于是连忙起身,去一旁将绳子捡起,学着那些婆子的模样,先从脚上绑起,他将绳子一圈圈地缠上来。
这期间,纪芜始终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晕过去了。
“嘿,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等你尝到了我的好处,到时候自会求着我!”车夫裂开嘴,龇着那口黄牙,淫邪地笑着。
他放松了戒备,伸出手来,拉住了纪芜的手。
车夫轻而易举地将她从地上拉起,他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来,索性不去计较。
正当他要用绳子绑住纪芜的胳膊跟手时——
“啊!!!”
「心疼纪二姑娘,顶锅盖默默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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