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满天繁星闪烁。
庄子里的温泉内,方才还激荡着的水面,终于渐渐平息。
纪芜懒懒地靠在谢铮怀中,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要再看一会儿星星,还是现在就回屋休息?”谢铮靠坐在温泉内,结实的手臂揽着她,轻声问道。
纪芜抬眸看向他,嗔了一声,“方才你就说要看星星,结果呢?”
“你不是也看到了‘星星’?”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刻意加重了‘星星’二字,深邃的眉眼中此刻满是餍足。
两人之间已有些日子不曾有过情事,他一直都顾念着她的身体。
虽然在侯府时,他偶尔会取悦于她,却不会做到最后,也没让她帮过自己。
今晚,夜色正好,漫天繁星,良辰美景之下,共浴温泉之中,难免有些把持不住。
也实在是她太过诱人,而且……哭着求他的模样,总会让他想……更狠狠地欺负她。
谢铮俯首,在纪芜汗湿的鬓间上落下一吻。
在他亲过之后,她忍不住转头瞪他,同时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果然,下一刻,他就抱着她从温泉里站起身来。
一把扯过搭在一旁的宽大披风,将两人的身体紧紧裹住,他慢慢地向着住处走去,带给她轻轻浅浅的感受。
纪芜忍不住将他搂得更紧些,庆幸这庄子里的暗卫与护卫都被支走了。
眼看着就要到住处了,谢铮的脚步忽然大了起来。
她闷哼一声,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房间的屋门敞开又关闭,宽大的披风落在地上,脚步进到内室,两人落在床上。
这晚,她反复在清醒与迷蒙中沉沦。
等纪芜再醒来时,已近晌午。
屋子里静悄悄的,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杯温水,她端起来慢慢喝着,看到新衣裳挂在一旁。
喝完了水,身上的酸痛也缓解了些,她这才从床上起身,将衣服换好。
简单挽了个发髻,纪芜走向门口,隐约听到屋外有声音传来——
“主子,永安伯府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听闻二姑娘已经大好,既然侯爷心意已决,就该让她尽早回家去住’。”
清冷的声音随之而来,“转告伯府,让他们不必操心。”
纪芜伸手将房门打开,看向不远处紫藤花架下的谢铮,正把食盒的食物拿出来,摆在一旁的桌上。
显然,他刚才听见了她的脚步声走到门口。
她慢悠悠地出了屋子,来到他身旁,挨着他坐下。
“我原本也想着,这两日就回伯府去,既然伯府派人来说,那明日就回吧,”纪芜拿起一个流沙包,冲着谢铮说道。
在她看来,反正都是要回去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没什么区别。
再者,回去应当也住不了太久,最迟明年,她应当就会跟谢铮成婚。
有过之前的事情发生,想来母亲不会再节外生枝,更不会再对她做些什么。
所以,让她回去也就回去吧,这样接下来的日子或许能一直相安无事。
谢铮将盛好的燕窝粥放到她面前,“明日就回?”
“嗯,就明日吧,”纪芜咬了一口流沙包,看着里面的馅料淌出来,“都在京都,想见面的话随时能见,或者约好后,来庄子上见面也行。”
闻言,他没说话,只用目光盯着她。
“好了好了,知道你舍不得我,所以今天再陪你一天啊,”纪芜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笑着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待我回伯府后,你安心为陛下办差,我安心待嫁,等你请了赐婚的旨意,咱们成了婚,便可时常相伴,再不分离。”
“嗯,让常柏跟着你。”
好半天,谢铮终于开口。
永安伯府内,纪明昭靠坐在软榻的另一边,陪同王氏与陈氏说话。
无人知晓她昨晚曾离开伯府,临近天亮的时候,才从一侧角门悄悄回来。
因为没太睡好,哪怕用了胭脂水粉,还是不大能遮住脸上的倦色。
王氏瞧着女儿,脸上露出心疼,陈氏也向她看来,眼中闪过疑惑。
“明昭啊,舅母瞧着你的气色还算可以,用的那个调养的方子,我也找人看过,说是顶好的方子。”
“你是侯府的夫人,想必所用的药材也是顶好的,这样一日日的温养着,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精神不济?”
关于这件事,陈氏昨天就想说了。
分明瞧着人挺好的,说话的语气也不算太虚,怎么说累就累了呢?
陈氏话音才落,王氏便立刻开口,“想来是明昭昨晚在家住的,有些不大习惯,没睡好吧?”
与陈氏说完后,她转头看向纪明昭,“你先回屋歇会儿,等吃了晚饭再走。”
原本陈氏想说,外甥女在伯府住了十几年,嫁到侯府还不到四年,怎么可能不习惯?
可瞧着小姑子的关切模样,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王氏不知她心中所想,将女儿送出门后,返回来看向她,“嫂子,你有所不知,昨日定远侯带着那庶女去庄子上住了,所以明昭才提前回来。”
“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偏偏那个女人还是她偏疼的庶妹,你让她怎么能睡好觉?”
说起此事,王氏忍不住皱眉。
“那小贱……庶女的身子已经好了,却迟迟不回伯府来,跟着去什么庄子,她就不怕这时候弄个孩子出来?”
提到纪芜,王氏越想越气。
陈氏坐在一旁,瞧着小姑子愤怒的模样,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曾看到的那张侧脸。
“幺娘啊,你的身子也才好不久,就别想那么多了。”
她犹豫片刻,忍不住问了一声。
“说来,我一直奇怪,你这庶女不是与明昭同一年生的吗?怎么一直没定下婚事,她生辰在什么时候啊?”
“哎,别提了!现在想来,估摸着是乔氏那贱人曾从中作祟,所以当年才一直说不成婚事。”
王氏忍不住叹了一声。
“她何止与明昭是同年?我前脚生下了明昭,也就不到半个时辰,或许只有一两刻钟,乔氏那贱人便也生了。”
闻言,陈氏不由得一愣——
“这么说,你府上的两个姑娘,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甚至同时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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