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定是外面那些下贱的女人,谋财不成,才害了玉白的命。”

    “老爷你可得为玉白报仇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丞相夫人痛哭起来。

    旁边刑部侍郎的脸色有些许的微妙。

    这不出事还好,出了事才知道,堂堂相府嫡公子,竟成日流连花街,最后连命都赔进去了。

    前些日子还听说,赵家即将与楚家结亲。

    这事儿一出,这亲是肯定结不成了,也不知道等这赵玉白的事情传出去,楚家会不会感到庆幸。

    “相爷,出事后,我们便已经让官兵们,将香月街以及附近一带的出入口全部封锁,现在是否要彻查?”

    刑部侍郎聂元亮缓了缓,开口询问。

    不等赵明鹤回答,丞相夫人劈头盖脸对他怒斥,“当然要彻查!”

    “我儿子命都没了,我定要查出是谁害了我的儿子!”

    “我要让杀人凶手,全家都给我们玉白陪葬!”

    眼前,赵明鹤依旧陷入沉默,心中似乎在斟酌一些事。

    这件事,太棘手了。

    虽然不知凶手是谁,可对方似乎也是有备而来。

    趁着玉白流连花丛时下手。

    这事一旦彻查,玉白往日那些烂摊子事,势必会闹的众人皆知,到时候,不仅玉白的好名声没了,还会波及到相府的将来。

    可若不查……

    他可就这么一个嫡子,无端被人杀害,他一国之相,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查,还是不查。

    “老爷!老爷,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犹豫什么?”

    丞相夫人见赵明鹤迟迟不开口,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她扑了过去,抓住赵明鹤的衣领,眼中满是怒火和悲伤。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痛苦,“玉白命都没了,你难道还想顾着赵家的颜面吗?你怎能如此无情?”

    “是啊,你不止这一个儿子,你府中那些贱人们也给你生了好几个儿子,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的玉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后半辈子还怎么活下去?”

    丞相夫人面上表情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咬牙切齿的喊道——

    “我要给玉白一个公道!”

    “就我要杀人凶手偿命!”

    丞相夫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整个停尸房,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赵明鹤望着已经毫无声息的赵玉白,又盯着他手背上的伤口,眼神逐渐变得阴鸷起来。

    许久,他下定了决心。

    “查!”

    “彻查!”

    “本相一定要找出杀害玉白的凶手!”

    在得到赵家的同意后,刑部侍郎立即又派了一波人出去。

    最先要彻查的,便是香月街上,那一家家的花楼。

    ……

    午时过后。

    楚闻月回府后,换下了出门的衣衫,又一把火烧了,坐在阁中,静静的等着外面的消息传来。

    阿夏已经从兔头那里得知,赵玉白死讯传遍京城一事。

    昨夜也是见了鬼了。

    明明他们三个一路跟着楚闻月,可后来不知怎么被人推了一把,一眨眼就给跟丢了。

    后来等她回到楚家时,楚闻月已经在屋里歇下了。

    可昨日,白日里楚闻月见过赵玉白,晚上又穿成那样出现在香月街,不难让人怀疑,她就是奔着赵玉白去的。

    所以,赵玉白究竟是不是楚闻月杀的?

    阿夏微叹口气。

    偏偏最后关键的时刻,没有亲眼看见。

    所以,还不能下定论。

    不过,阿夏摸着下巴在想,他们不就盼着京城大乱么?

    那么现在究竟要不要,把楚闻月去过香月街的事情,给透出去呢?

    正想着,楚闻月的房中,忽然传来一阵痛哭声——

    “呜呜呜,玉白哥哥……”

    那哭声,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阿夏蓦地皱起眉头。

    不会吧?

    不会真被她猜中了?

    楚闻月喜欢赵玉白?

    阿夏本来理清的思绪,又瞬间乱如麻。

    所以到底是谁杀的赵玉白?

    谁!

    楚征元此时来了照星阁。

    似乎也是知道了赵玉白的死讯,脸色不太好看。

    来了照星阁后,便去见楚闻月。

    “珠珠。”

    楚闻月这会儿眼睛还是肿的,见到楚征元来了,微微垂眸,“父亲,我听说赵公子的事了。”

    “怎么会这样,赵伯伯他们,现在一定很伤心。”

    她轻轻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楚征元微微点头,叹了口气,神色凝重,“玉白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品行又好,原本还盼着晴曦与他缔结良缘,如今却……”

    “现在赵家那边又乱,刑部和京兆尹还在彻查,我都不好贸然过去打搅。”

    楚闻月表示明白,“父亲与赵伯伯几十年老友,把赵公子当成自己半个儿子,女儿自然也能体会到父亲如今的心情。”

    “如今玉白哥哥的死因还未真正的查明,不如我们也先耐心等候。”

    “女儿这边,也先吩咐下去,准备一些赴丧礼要备好的东西,等赵家办丧仪时,咱们也好及时过去。”

    楚征元走后,楚闻月也没闲着。

    去了府中柴房。

    玄影一如既往的在那里,动作优雅的砍着柴。

    经过昨夜,楚闻月已经彻底相信,他不是一个奴隶市场的奴隶这么简单。

    虽然不知玄影真正的背景,但他的身份,也一定不平常。

    见到楚闻月来了,玄影停下手里的动作,侧眸看她,“小姐眼睛怎么肿了?”

    “杀了人,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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