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微妙的沉默中,沈望舒的目光闪烁不定。
刚刚被涂山倾夺走玲珑鼎这样的大机缘,沈望舒心里的愤怒正愁无处发泄,转而将目标锁定在了元洲身上。
她紧紧盯着涂山倾肩头趴着的元洲,眼中掠过一丝贪婪和不甘。
尽管她看不出这只妖兽的真实身份,但直觉告诉她,这只妖兽的身上必定藏有玄机。
不管它是什么妖兽,既然能被涂山倾看中留在身边,就一定是好东西。
反正玲珑鼎已经被涂山倾那贱人先行结契,无论如何也要不回来了。
若是让她用这只妖兽来换,也不是不行。
想到此处,沈望舒突然开口,语气中委屈万分。
“涂山师姐,秘境之中的机缘讲究先到先得,不知你为何要过来抢走我的机缘?”
不等涂山倾回应,她又自顾自说了下去。
“但如果师姐愿意将这只妖兽给我,抢夺玲珑鼎的事情便可以在我这里一笔勾销。”
她的语气里是引人发笑的理所应当,好像笃定涂山倾会答应一般。
话音刚落,曲红檀当即嗤笑一声。
“先到先得?你当是集市上买东西吗?”
“那我还说这机缘谁的实力强就是谁的呢。”
她早就看缥缈峰几人格外不顺眼了,因此逮到一个机会便要刺一刺沈望舒。
四周的气氛在唇枪舌剑中骤然紧张起来,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元洲的身上。
元洲依旧是先前那无害的小兽形态,白色的一小团,毛绒绒的,看起来无比可爱。
但经过方才一战,没人会再将它视为普通的妖兽。
涂山倾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伸手顺了顺元洲光滑的皮毛,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
“就凭你?谁给你的脸。”
她随后的话语让沈望舒脸色大变。
沈望舒的手指微微颤动,显然已经被激怒,但她还不能在缥缈峰的师兄们面前丢了自己那惹人怜爱的小白花人设。
于是,沈望舒强忍着怒火,继续柔弱道:“师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姐强抢我的机缘,却不打算给个说法吗?”
“沈望舒,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玲珑鼎本就是我的机缘。”
涂山倾淡淡开口。
闻言,沈望舒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正准备说话,却见涂山倾从袖中取出回光扇,抬手便激活了上面的一颗记忆水晶。
水晶内记录的画面当即显现出来,正是传送门前,孟怀安和季昭安毫不犹豫地答应将沈望舒的机缘送给涂山倾时的场景。
“传送门内,你的一切机缘都要当作是我救你的代价。”
“这可是你的两位好师兄亲口答应我的,难道两位师兄贵人多忘事,这便忘了?”
“看你们方才联手要把我灭口的模样,可不像是不记得了啊。”
涂山倾继续道,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扫向孟怀安和季昭安,微微一笑。
随着画面的播放,孟怀安和季昭安的脸色皆是骤变,二人显然没有料到涂山倾会留有证据,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望舒看着这段画面,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这两个人许出去的承诺,凭什么要让自己来承担后果!
又不是他们的机缘,他们自然大方得很!
沈望舒咬了咬牙,终于强行挤出一抹笑容,那笑容谁看了都知道她心里委屈极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而装出体谅的样子,感激道:“师兄们当时也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会这样轻易替我许诺的。虽然我失去了机缘,但我心里并不怪他们,我知道师兄们都是为了我好。”
沈望舒表面上是在替孟怀安和季昭安找补,但实际上以一种委屈隐忍的姿态以退为进,巧妙地让二人对她心生愧疚。
孟怀安和季昭安已然面色铁青,涂山倾在这个时候放出记忆水晶的画面,明摆着就是为了让他们难堪!
加之听闻沈望舒格外懂事的话语,一时间两人都觉得极为愧对这位小师妹。
“望舒师妹,你别这么说,是我们不好。”
季昭安低声说道,神色中带着一丝尴尬和自责。
“我们……我们确实答应了她,但也是迫不得已。”
孟怀安也随之开口,试图为自己辩解,他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底气不足。
就在这时,几人身上的定身符因为时效已满,自行焚毁。
缥缈峰的三人瞬间得以行动自如。
孟怀安和季昭安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既然这样,我们抢也要帮舒儿抢到这只妖兽!”
孟怀安猛然拔剑,直指元洲。
涂山倾刚想动手,却被肩头的元洲伸爪轻轻踩了踩肩膀。
它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就这两个杂碎,放着我来。
小兽模样的元洲自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从涂山倾肩头一跃而下,身形骤然变化。
它那小小的身体在顷刻之间变大数倍,虽然没有先前的虚影一样巨大,也足有半人高。
洁白的毛发在空气中随风而动,元洲伸爪在原地抓了抓,神色中的不屑之色清晰可辨。
孟怀安和季昭安脸色微变,他们显然没想到元洲在方才一战后还有余力。
两人皆是爱挑软柿子捏的主儿,先前看它萎靡的趴在涂山倾肩膀上,还以为已经耗尽灵力了呢。
果然,孟怀安手中的长剑刚刚挥出,还未接近元洲,便被它抬爪轻松挡下。
随后而来的两道剑气也瞬间化为齑粉,元洲并未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兽身突然跃起,
猛得向前一扑。
孟怀安和季昭安的身形当即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落在地。
两人口中尽是鲜血淋漓,半天都没能从地上爬起身来,显然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元洲的强大所震慑。
沈望舒见状,只能勉强压下心中的不甘,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受害者的模样。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再追究谁对谁错。”
“望舒只希望日后再见时,还可以和师兄师姐们保持同门情谊。”
“同门情谊?”涂山倾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从我离开缥缈峰那一刻开始,我与你们便再无情谊可言。”
沈望舒面色一窒,心里却也知道此时再争辩也无人会为自己撑腰,只好默不作声地扶起倒在地上的两位师兄,准备离开。
涂山倾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目光。
元洲重新化作小兽模样,轻轻跃到涂山倾的肩膀上,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仿佛在安抚她的情绪。
“没想到你现在倒是很护着我。”
涂山倾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元洲的脑袋,目光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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