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别再与她废话了,你等着看好戏吧。”
“就是我们不拦着,她也未必进得去藏书阁的大门。”
孟怀安嗤笑一声,似乎根本不相信涂山倾所说的话。
“说得对,涂山倾,藏书阁可不是你随随便便能进的地方。”
“没有令牌或峰主的手令,寻常弟子想进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其他几位弟子也都纷纷附和,他们的语气极为轻蔑,显然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涂山倾并不为此气恼,而是全然把这些人的话当作是耳旁风。
“是吗?”
“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她淡淡开口,随后不紧不慢地伸手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块令牌。
只见这令牌通体墨绿、触手生温,其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昭示着它非同一般的寓意。
当这块墨绿色的令牌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缥缈峰的弟子们顿时安静下来,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
原因无他,这样的令牌,明淮上人的手中也有一块。
“这、这是峰主的令牌?”
“是谢无羁,不,谢峰主给你的?”
“怎么可能,你才到青玄峰多久,他竟然连这个都肯给你?”
季昭安怔愣着看向那块令牌,惊诧万分。
“师尊为何给我,恐怕与你无关。”
“既看清了,烦请诸位让路。”
涂山倾仍是面色如常,她语气平静,没有一丝炫耀的意味。
只是她拿出的令牌却宛如一道重击,令孟怀安等人的脸色骤变。
那日涂山倾选择拜谢无羁为师时,他们都以为她离开缥缈峰后,只怕再也翻不出什么水花,可现在她手中的峰主令牌却明晃晃地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
谁能料到,谢无羁竟然如此重视涂山倾,连峰主令牌都交到她手上。
即便是身为明淮上人大弟子的宋祁安,也没有把握能从师尊那里借到峰主令牌。
几人面面相觑了许久,却再说不出一句嘲讽的话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明明是他们弃如敝履的东西,却被他人视若珍宝。
这样的感觉,让缥缈峰一众弟子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见他们沉默不语,涂山倾也不再多言。
她随即持令径直走入藏书阁的大门,步履轻快。
而那些先前聚在一起嘲讽她的缥缈峰弟子,却只能眼巴巴地在禁制外看着。
毕竟,他们手上可没有峰主的令牌。
进入藏书阁后,涂山倾便被眼前的浩瀚书海所震撼。
只见藏书阁内是一个极其宽广的空间,一排排的书架上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各种古籍和卷轴。
以这样的藏书量来说,一本一本的翻过去显然太过浪费时间。
涂山倾双手掐诀,心念一动,与玲珑鼎相关的古籍卷轴便一个个自书架上悬浮而起。
就是这样筛选过一轮后,仍有一整个书架的藏书需要她亲手翻阅。
不知沉浸在书本中过了多久,涂山倾终于在书架的一角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找到了!”
“果真是上古时代的东西,这书页都泛黄了,脆得很。”
“只可惜这甚至都不是整卷,只有半册,也不知这经书到底经历了什么。”
涂山倾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它摊开。
其上记载的内容正与玲珑鼎中的心法图腾有关,涂山倾捧着它细细研读了半晌,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这半册经书中所提到的内容极其晦涩难懂,短时间内显然无法完全参透。
更令人心烦的是,这些古籍只能在藏书阁内翻阅,即便有峰主令牌也不能带出藏书阁半步,她必须想办法将这些内容记下来。
涂山倾立刻施展术法,将书页上的字句和图画尽数复制到随身的小册子上。
这显然是个极其细致的活儿,只有心无旁骛,才能确保复制时不会遗漏原本上的任何一处。
当她终于将这半册经书都誊至纸上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涂山倾当即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记完了。”
“接下来只要回去细细研究,想来总有一日能参悟这些图腾的奥秘。”
她收起术法,将小册子重新放回怀中,转身离开了藏书阁。
涂山倾却没想到宋祁安等人根本没走,一直守在外头等她出来。
甚至连此前不曾露面的沈望舒也来了。
她依旧被缥缈峰一众师兄弟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包围着,似乎是特意在此等候。
“涂山师姐,听说你已然能自由出入藏书阁了?”
“看来谢峰主当真待你不错。”
“不愧是涂山师姐,走到哪里都能如鱼得水一般。”
沈望舒盈盈笑道,主动上前几步与涂山倾攀谈。
她语气柔和,似乎带着几分艳羡与欣赏。
然而对于沈望舒其人,涂山倾一向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因此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见涂山倾不说话,沈望舒眼角眉梢的笑容未减,显然并不介意涂山倾视她于无物一般的态度。
因为即使涂山倾一语不发,她一人也能将这场独角戏好好地唱下去。
“想不到师姐如今竟如此得宠,连峰主令牌都拿得到,真是让人羡慕。”
紧接着,她便装作不经意道:“不过说起来,有一件事倒是托了师姐的福。”
“师尊听说你得了谢峰主的令牌,也把他的峰主令牌给了我。”
说着,沈望舒便从乾坤袋内取出一块墨绿色的玉牌,和此前涂山倾所持的那块别无二致。
她将令牌拿在手里,冲涂山倾轻轻晃了晃,眼中的探究和炫耀之意逐渐显露,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明淮上人要与谢无羁攀比,加之不愿意在沈望舒面前失了面子,这才勉强把这峰主令牌借给她使用。
沈望舒本以为拿出令牌后会看到涂山倾嫉恨的神情,但出乎意料的,涂山倾的神色依旧不起波澜,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径直向前迈开了步子。
沈望舒面色一沉,再次追问道:“不知涂山师姐此行可是为了玲珑鼎而来?”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试探,这才是她今日在此等候的真正目的。
但涂山倾完全无视了她,直接御剑而去。
看着涂山倾离去的背影,沈望舒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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