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实周鸿的周帷唯一亲生儿子的身份,谢妙仪身为主母,反而不好在短期内明目张胆对他下毒手。
况且,如今周帷已经渐渐康复。
他现在这副模样,说是能传宗接代,实际上究竟能不能谁也不知道。
周帷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不一定很看重周鸿这个儿子。
只要把周鸿重病的消息传到他面前,他不会坐视不理。
见面三分情,她再借着周鸿的病哭一哭,装装可怜,他肯定会心软。
届时,他们母子俩依旧可以留在侯府。
她再想办法彻底绝了周帷传宗接代的念头,周帷就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至于谢妙仪……
长庆侯府终究姓周。
从前她能一手遮天,是因为府里没有主事的人。
如今周帷已经渐渐好起来,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而在周围彻底掌控侯府之前,因为周鸿的身份如今闹得人尽皆知,都知道她是妒妇。周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肯定难辞其咎。当然,周帷也不会放过伤害自己亲生儿子的人。
赵素兰信心满满,只要挺过今天就好了。
只要能逼谢妙仪将他们母子俩接进府救治,只要能重新见到周帷,她有信心,她一定能重新掌控周帷,夺走谢妙仪的一切……
“夫人,妾知道是鸿儿顽劣,所以您才打他一百板子。您是主母,如何责打他妾身都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求夫人行行好,留他一条贱命吧。求求您了,求求夫人饶他一条贱命……”
赵素兰成竹在胸,但戏还得继续演。
她抱着奄奄一息的周鸿跪在谢妙仪面前,不一会就哭得头破血流,抽抽嗒嗒哭的人心疼:“妾身知道侯爷宠爱妾身,惹夫人您不痛快。妾身知道错了,也毁了容貌,从今以后,再也不敢勾引侯爷。周家几代单传,侯爷如今又那个样子,鸿儿是他唯一的子嗣,也是侯府唯一的香火。求夫人看在侯爷这些年为您不纳妾不养通房的份上,看看老妇人对您视如己出,从来不立规矩不要您伺候,还让您当家作主的份上,您就留鸿儿一条贱命,给侯府留条根吧……”
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字字句句,却都在指责谢妙仪心狠善妒。
围观的百姓们不知情,听到一百板子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板子,壮年男子也能直接被打死,何况是一个小孩?
再加上赵素兰实在哭得凄惨,不知情的众人越发义愤填膺,对着谢妙仪指指点点。
赵素兰惯会这样的伎俩。
就连这些素不相识的百姓,也能被挑唆为她冲锋陷阵。
谢妙仪早就习惯了,她依旧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只是轻飘飘问了一声:“你确定周鸿姓周?”
赵素兰愣怔了一瞬。
只以为谢妙仪想反咬一口不承认周鸿的身份,越发哭的柔柔弱弱:“夫人明鉴,鸿儿自然是侯爷的亲生骨肉,如果夫人不信的话可以将侯爷叫出来当面对质。也可以请族老们打开祠堂,当众滴血验亲。”
谢妙仪微微挑眉:“周鸿不是周帷恩人遗孤吗?滴的哪门子血,验的哪门子亲?”
赵素兰柔柔弱弱咬着唇:“夫人,当年妾委身侯爷时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此次带着孩子回来,也曾与侯爷滴血验亲。只是侯爷爱重夫人您,不想让夫人您难过,所以才谎称是恩人遗孤。我与侯爷在一起,已经是他与您成亲之前的事,您千万别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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