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仪生产后身子骨弱,每日里除了必要的走动,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休养。

    刚刚开春萧昀公务繁忙,但只要一有空,就会寸步不离陪着他们母子俩。

    一个月下来,谢妙仪竟养得珠圆玉润。

    小崽子也很是乖巧,不哭不闹。

    饿了就吃,吃饱就睡,养得白白胖胖。

    临近出月子时,魏璃前来探望。

    谢妙仪早已跟她冰释前嫌,但也说不上多深的交情。

    唯一值得这位大小姐跑一趟的,只怕也只有谢承泽这个人。

    她还以为,又是来打探谢承泽消息的。

    没成想,魏璃竟然是来辞行的。

    “没想到忠勇侯府身为先帝的外家,竟然早就暗中投效了肃王。我之前跟小侯爷议过亲还差点交换庚帖,如今他们家成了叛党,那小侯爷还是为首者,我的身份可不就尴尬起来了吗?

    最近春日里各家宴席多,帖子难免要下到成国公府。我若是不去,总有人在背后笑话我。若是去了,就当着我的面笑话我……实在是烦的很,我也懒得应付。所以特地求了父母和兄长,打算回滨州老家去住一阵子。

    如今我摊上这档子事,在京城里怕是很难找到好夫家。如果在滨州有合适的人家,也许我就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京城……我平日里虽然小姐妹众多,但出了这档子事,都在背地里笑话我……可我知道你不会,你不是这种人……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咱们好歹相识一场,有过同生共死的情谊,特地来跟你告别……你和摄政王很般配,祝你俩琴瑟和鸣,恩爱白头……”

    魏璃这桩事情,确实挺尴尬的。

    自从那回叶青菀的开府宴上与谢承泽说开后,她似乎真的认命了。

    在摄政王出征后不久,谢妙仪还听说忠勇侯府已经张罗着送庚帖。

    最后闹成这样,世人难免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出去避避风头散散心也好。

    成日里被人在背后议论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谢妙仪叹口气,握住她的手:“两家议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小侯爷面都没见过几次,他家参加叛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因为世人对女子格外苛刻,还有那拎不清的非要做帮凶,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你出去散散心也好,但不必妄自菲薄。而且京城那么大,每日都有新鲜事。等过一阵子,这事也就过去了,等到时候你再回来就是。只要有太后娘娘在一日,你身为她嫡亲的幼妹,就一定是这京城最尊贵的明珠,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魏璃委屈地红了眼眶:“我就知道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只有你,只有你说这不是我的错。”

    谢妙仪轻轻拍着她的背:“当然不是你的错。乱世拿红颜祸水说事便罢了,你这只是与他议亲而已,连话都没说上两句。他家参与叛乱,怎么就成了你的错?是人拎不清是他们愚昧无知,你这般聪明伶俐的人,又何必将愚人的蠢话放在心上?”

    魏璃缓缓流下两行清泪,喃喃自语道:“我真是羡慕你啊……总是能想的这么通透,你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你这般女儿?做你家的儿媳妇,应该也会很幸福吧……”

    这话谢妙仪没法接。

    男女之间的事,谢承泽自己不愿意,谁说了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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