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眼尖发现衣服堆里有白秀然的外衫,脸上不动声色,看着日头估算时间,早过了午时,“能快点填肚子的。”
段晓棠看着旁边的糕点,下巴微微扬起示意,那个也能填肚子。年轻人不似上一辈非得以为饭才能抵饿,零食也行。
抱着衣裳去厨房,锅里放水,起火将衣裳一件件烧了。院子半空横搭着几根竹竿,上面挂着半干的米线。
石磨是个好东西,要是全自动就更好了。
米线放在盆里,趁着这段时间,段晓棠将昨日送来的鹿肉切了,再抓些酸菜剁了。以前没机会吃鹿肉,没看过菜谱,只能跟着感觉走。
锅里水开倒进盆里泡米线,水汽蒸腾下仿佛白色的游鱼。
林婉婉在厨房瞧了一眼,回到东厢报信,她们三个女人聚在一起,“中午吃米线!”顺便带回一个空碗和两头蒜,和祝明月两人自顾自剥蒜。
白秀然坐在旁边,“怎么弄起米线来了?”一天一个花样。
“晓棠担心她哪天出门,我和明月在家里饿死,想着做些耐放的东西存着。长安城多少家酒楼,只要有钱还能没吃饭的地方?”林婉婉想着米线要配臊子,还是不如方便面方便。
长安有无数酒家不假,可一不能夜宵二不能外卖,真饿了赶不上趟。
“不都会煮粥了么,不行的话到我家来。”白秀然丝毫不觉得只会煮粥是丢脸的事,毕竟她所谓几道能装点门面的菜色,多是下人将菜切好,她站在厨房门口指点几句。
谁会指望高门贵女真的洗手做羹汤。
“考虑买几个下人,家里的杂活有人做,你们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白秀然劝道:“何况这次也是个提醒,一人出门到底不安全,晓棠不能总陪着。”
祝明月够小心的吧,离家远了都带着帷帽。林婉婉这才知道后怕,当初自己一个人在长安闷头乱撞有多大的风险。
“嗯嗯。”林婉婉点头。
段晓棠和林婉婉端着两个大盆上桌,一盆米线,一盆酸菜鹿肉臊子,祝明月用托盘装着酱油、醋、蒜等小料。
段晓棠招呼道:“我家吃饭不分案,中午没时间煮高汤,大家凑合吃点。”
先做示范,用公筷夹米线到小碗里,再舀上两勺臊子,“觉得干可以多加点汤,酱油醋蒜跟着自己口味来。”
在强大的饭桶面前,祝明月和林婉婉的饭量可以忽略不计,眼看米线快空了,祝明月站起身来,“我再去煮点。”好在臊子还有,而米线煮制简单。
白湛说道:“我头一次吃到这般滋味的鹿肉。”味道还不错。
“我也是头一次做。”段晓棠伸手将醋递给白秀然。
白湛想起段晓棠的忌口,“以前不吃吗?”
“除非我想进去。”
白湛好奇,“进哪?”
“牢里。”段晓棠言简意赅地回答。
白湛对他们家乡奇怪的规矩又多了一条,“你们家乡不能吃鹿肉?”
“有些品种能吃有些不能吃,怕吃错,索性不吃。”反正替代品很多。
“感觉你们那好多都不能吃。”白湛真相了。
段晓棠微微笑道:“也有吃的野的,四条腿的除了板凳不吃;水里游的除了船不吃;天上飞的除了纸鸢不吃。我胆子小,吃的挑拣些。”
这食谱比之大吴百姓也是算野的。
孙无咎算是明白为何段晓棠一身本事,却选择蜗居小院,一口吃的都退缩。
殊不知段晓棠吃的“小心”,一怕吃的“刑”了,二怕吃的“病”了,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炎黄血脉还不清楚吗,凡是没有被大规模养殖种植的东西,味道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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